反派心头白月光 第8节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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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明华寺的这一日,陆令晚倒是特意打扮了一番,选了几只芙蓉玉的簪子,挽了个随云髻。

至于衣裳,特意穿了粉嫩些的颜色,上身是织金的淡粉色褙子,下身衬着一件藕荷色撒花襦裙,坐在镜前左右端详一番,这才上了马车,往山寺而去。

到了山寺,她一边拾阶而上,一边想着一会儿见了春华和张肃卿要说些什么。

她便是这样的人,也许做起决定来会犹豫再三,但一旦选定了,便会一往直前,毫无顾盼。

自一路行来,倒是不见几人,由指客僧引着上了大殿。她往佛像前拜了三拜,想了想,又拿出签筒来摇。

待一支木签甩了出来落到地上,她刚想去捡,有一个小沙弥走上近前道:

“小姐,有香客派我来传个话,说是在后山的小亭上等着小姐。”

陆林婉点了点头,不意张家兄妹竟这般早便到了。

转了头将地上的木签捡起来,眉间不禁一簇,竟是个下下之签。

陆令晚出了大殿,一路上有些忐忑不安。辗转间再抬眼,便已到了那凉亭不远处。只见凉亭那里坐着一人,一身靛青色长衫,玉冠束发,比那日看来更添了几分利落之感。坐在石凳上,手中似翻着卷佛经,干黄色的外皮,看不大清是什么经。

她抬眼望去,不见匍匐丫鬟,更不见春华。

陆令晚转念想想,大概是春华特意而为。于是她也便支开了身后的木香,往进前走了几步。

可低头间忽见鞋底沾了些泥巴,前几日下了场秋雨,这路上还是很泥泞的。她忙扯出手绢来,俯下身来细细擦着。

擦到一半便觉得光线被遮了大半。

她不意张肃卿竟已看见了她,从亭子里走出来,忙直起身想要冲他行一个拂礼。

哪知刚抬起脸,脸色一瞬间变白了下来,人一仓皇着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齐昭南却一把扯住了她细白的腕子,腕上那芙蓉玉的镯子,沿着手腕往下滑了几分,滑进丝质柔滑的衣料中。

他本就比她高上许多,特别是发怒的时候,说起话来便格外的居高临下,给人压迫之感:

“见不是你的张家哥哥,便失望成这般?”

说着将人往怀里一带,眼睛往她身上上下扫视一番,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我的阿晚,今日真是光彩照人啊!”

第8章

狗子犯贱

陆令晚见他那审视的目光一寸寸划过自己的头顶、脸上、身上、脚底,倘若凌迟一般把她剥了个精光,只觉背后一阵恶寒,偌大的耻辱和悲愤涌上心头来,她要拼命的咬紧牙关,才可以阻止自己对他恶语相向。

明明在这份感情里不曾坦诚相待的是他,只是眼下她不想再与他有过多的纠缠,尝试性的将手腕从他掌心里挣出,却终究力有不敌。

她到底也对他的性子知道一二分,强硬只会让他愈加蛮横,索性换了一副温和柔软的姿态:

“不知世子爷在此处,扰了您的雅兴,是小女的不是。改日必去侯府登门谢罪。只是小女今日有要事在身,还请世子爷放我离开。”

齐昭南不意方才那炸了毛的小猫似的模样却突然温顺了下来,觉得有几分趣味,不似往日里那善伪的性子。

但转念一想她嘴中的要事,脸上便又起了一层阴霾,言语里边带了几分自己都不曾发觉的讥讽:

“要事?不就是急着与你那张家哥哥见面。迎则为妻,奔则为妾。想不到京城中人人称道的陆家女,是这么个饥不择食、人尽可夫的货色。想来还是皇帝慧眼识珠,还是一句不过尔尔便道破了你。”

他说着便冷笑了起来,话语中带了几分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冷意和冷笑。

陆令晚只觉得自己的忍耐和修养再这样极其羞辱的话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她不再压抑自己,她又没有做错过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的卑躬屈膝?又没有亏欠过他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让他羞辱?她不再躲闪,而是用那双清泠泠的妙目灼灼定视着他:

“是,我得不配位,我名不副实,可这些又与世子爷有什么干系?若我言行失当、私德不修,自有宗亲长辈来教诲。反倒是世子爷,世人都赞你一句,驱鞑虏平倭患,竟是个只会以强权压人的无耻小人。还是那句话,世子爷,无论世子爷想对我做什么,我都无力反抗,但是我也绝对不会对你屈服,任你予取予求。”

齐昭南哼笑一声,眉头一挑:

“你觉得是我用强权逼迫,你的张家哥哥这才不来?”

陆令晚只冷冷的撇开头,抿唇不语。

“那你倒是冤枉我了。我虽是个武人,但好歹也在官场之上,讲究些待人接物之道。张家好歹也是文臣清贵,我怎会对其行如此蛮横之事。”

他说到此处,人倒是愉悦了几分,方才凌厉的眉眼反倒温和了几分,显出几分谦谦君子的假象:

“你也不必如那惊弓之鸟一般,惶惶不可终日。我既答应了你,自会信守承诺。虽你有几分颜色,却也不是什么风华绝代,我岂会非你不可?只是咱们到底相识一场,顾念着往日的情分,不忍看你被蒙在鼓中,特来给你个明白。”

他说着,也不等陆另晚的回答,“只是咱们到底相识一场,顾念着着往日的情分,请你看一场大戏,不知陆姑娘可否赏脸?”

陆令晚看了看自己被人桎梏住的手腕,想了想两人气力的悬殊,觉得自己眼下没有拒绝的余地。

况且她眼下只恨自己今日大意,明明入山寺时就该觉出不对,今日人这般稀少,想来是因为被这位世子封了寺庙的缘故。

又恨是自己大意,竟支走了木香,独自来这亭中。

于是陆令晚只僵硬的点了点头,对于那出大戏也实在没什么兴趣,只想早些把他应付过去,自己才好回家。

齐昭南这才松了在她手腕上的力道,陆令晚一得了自由,忙将围帽上的纱放了下来,随后跟着齐昭南两人沿着小阶往山上爬了约一刻钟的时间。

陆令晚跟着齐昭南绕到了后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