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心头白月光 第16节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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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将支蜡烛摆到门边处,就忽地听门外似乎有细微的响动。寂静无声的黑暗里,这样几乎微不可查的声响,才最是令人胆战心惊。她咬了咬牙撞着胆子,举着烛火往门边儿探去,却映亮了一双眼。

第18章

囚禁

她以为是什么鬼魅邪祟,几要溺毙在自己无限的惊恐之中。却忆起方才那烛火映照之时,那双眼睛似乎烛火晃了一下眯上了眼。

是人不是鬼魅。

她撑起身子站了起来,端着烛火,鼓足勇气将那扇门打开。

门后已是空空如也,并无一人。好在那石阶上的脚步声,让她悬着的心重新安定了下来。

该是那个看守的婆子。

仔细打量了那扇木门,见从外头有个可以抽动的小木板,打开刚好能容一双眼往屋内窥视。

陆令晚这才明白,她在这屋内的一举一动都在那看管婆子的监视之下。

她坐回床上,终于想明白了今夜的一切。这戒园既是为惩戒犯了重错的女眷而设,并不会仅仅是幽闭抄经这般简单。向来府内都传戒园之中常有冤魂恶鬼,只怕也是上位者有意而为。

这般一想,那似哭似啼的、隐约可闻的哭声,只怕是人为,只为磋磨这园中的受戒之人罢了。

她本就不是什么信奉鬼神之人,一下安静下来,便能将事情摸个七七八八。只要心中没有魔障,并不会被这些怪力乱神之事所扰。

此时那哭声再次响起时,陆令晚也可以侧耳细听,不过是寻常女子的哭音。

重新坐回床上,陆令晚已去了要睡的心思,盯着那橙黄的烛火怔怔的出神。

她一定要熬过去,娘和彦儿还在这戒园之外等着她,所以她不能恐惧,不能就这样倒下。于是咬着牙熬过了最难熬的几天,陆令晚终于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但是很快她对于时间的感知,变得迟钝而模糊。

在这里,分不清白日与黑夜,很快她就不知道这是被关押在这里的第几天。这些日子,她除了抄经,便是对着烛火枯坐,累了便靠在墙上一歪。实在困倦了,便会入梦,再从睡梦中静静而起。

于是这才明白这戒园真正的可怕之处在哪里,在这里关久了的姑娘,便感知不到一天究竟有多长,往后的日子还有多久。

陆令晚闭了闭眼,所以那时她的姑姑才会憔悴成那样吧,像是个被鬼魅吸干了精血。

这日陆令晚下到那地下室中取些水上来,手一触及那冰凉的水面,她冻的一个哆嗦。这几日缸中的水愈发冰冷了,手上早已生了冻疮。

可是她却为此欣喜,因为她知道,天气愈冷,便离冬日愈近。而到了冬日里,她禁闭的期限便到了。

冷不丁一声平静无波的一声“姑娘”,陆令晚惊了惊,回头一看,是那看守的婆子。

面对她时,她也镇定了许多。这次那日交代完后,虽也多次碰面,但这婆子却是第一次同她说话。转过身来看向那婆子,婆子却是第一次冲她福了一礼,婉声道:

“世子爷托老奴问姑娘一句话,姑娘可否知错?”

手中的木瓢“砰”的一声掉到地上,陆令晚气的浑身都在发抖,连后退了几步,她看着那婆子,渐渐笑了起来。

“原来竟是他,竟是他……哈,我陆令晚何德何能呢,就这么入他的眼!”

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止住了牙齿间的龃龉。她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和那林家公子不过萍水之交,却因此招惹上了嘉南小郡主。也终于明白为何嘉南小郡主报复的不是自己,而是她的二哥。

好一个借刀杀人,另辟蹊径。

陆令晚不明白自己为何从前会爱上这样一个人,明明口口声声说不想强逼于她,暗地里的手段却层出不穷。

可偏生这人是那样的自负与傲慢,待一切结束之时,将所有的阴谋直愣愣地瘫在她的面前,让她明白,让她屈服。

“你去告诉他,” 陆令晚几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我陆令晚行事磊落,不愧天地,不愧父母,更不愧于他,何错之有呢?若非要有错,错在那年佛寺相遇,没能转身就走,避开灾厄,亦错在愚钝无知,受他蒙蔽,一腔的真情错付!”

“你,便这般去回他吧。”

陆令晚只扔下这句话,再也没有看那婆子一眼,转身上了石阶,“砰”地将木门关上了。那婆子一脸惊愕,半晌未回过神来,便僵硬的转过身子来。

只见一人玉冠泫衣,从那一团漆黑中走出来,不是齐昭南又是谁此刻却是一身的煞气,如修罗一般。

那婆子被他的盛怒所慑,忙恭敬地垂下头来。

第19章

咬人

陆令晚一路疾奔回屋内,合上那扇脆弱的木门,整个身子才像卸了力气一般,靠着这木门滑坐到地上。

如同被恶鬼缠身,像是一不小心踏进了沼泽地里,越是挣扎,整个人就越是被那张着巨口的沼泽地吞噬入腹。

她想叫喊,可是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她想反抗,可是她如今连这座黑不见光的屋子都出不去。

她愤怒,她绝望,她不甘,她恐惧,她无助。

那一刻,她仿佛是一个溺水之人,胡乱地在水中扑腾抓曳,然而徒劳无功,她终究要沉下去。

不!她不能疯癫!她不能屈服!她亦不能倒下!

她飞快地跑向那张小案,抖着手拿起笔来,将那早已抄的烂熟于心的家训一字字写下来。

她要从这里出去,要走出这间牢笼!她要活下去,活在阳光下,而不是封死在这间暗无天日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