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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韶笑眯眯地说道:“好。”

田建乐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家,就看到张蕙兰挺着个大肚子坐在炭火旁边,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歌儿一边剥花生给大儿子吃。

抬头看到田建乐,她笑着说道:“这么冷的天,你去哪儿了?赶紧来暖和暖和。”

田建乐坐在炭火旁边,故意笑着说道:“刚才去大林叔家拜年了,碰到了大丫跟他对象。还别说,她对象长得是真好看,咱们县都没这么俊俏的男子。”

张蕙兰不屑道:“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得要有本事。”

田建乐自知道张蕙兰不喜欢田韶,从不主动在家提田韶,但这次却是例外。听到这话,他说道:“大丫对象可是国家干部,而且职位也不低,咱们这样的泥腿子哪比得上。”

这位裴同志可不仅长得好看,身上气势也很足,就是不知道什么官儿了。

张蕙兰很不喜欢他这态度,皱着眉头说道:“国家干部又怎么样?还不是拿那几个死工资。只要咱们将来赚了许多钱,他还得仰望我们。”

田建乐觉得很违和,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要知道现在再多的钱也比不上国家干部来的体面,像他们私底下带货赚钱都偷偷摸摸。一旦被抓,工作都保不住。再这种情况,他们哪有资格看不上裴同志。相反,他们该仰望裴同志才是。

张蕙兰见他在那儿发呆,推了他一下说道:“你在想什么呢?”

田建乐回过神来后说道:“我在想去羊城的事。蕙兰,羊城人生地不熟的,贸然跑去那儿做生意太危险了。我工资还可以,家里也还有些存款,不想去冒险。”

他并没将真正的家底告诉张蕙兰,当时是觉得女人家心思浅藏不住话,所以结婚只跟她说存了两千多块钱。实则,他存了两万多块钱。

张蕙兰一听就急了,说道:“这货车司机有几个钱啊?你跑一趟羊城,去那儿带些电子表跟计算器以及收录机等东西回来,一趟就能赚千八百了。”

田建乐心头一凛,问道:“谁跟你说的这些?”

在张蕙兰提出让他去养成做生意以后,他就找人打听羊城那边的情况。他认识的人多消息也比较灵通,知道羊城那边有许多从港城弄来的货,只是这些他并没告诉给张蕙兰。

张蕙兰神色一顿,不过很快他就道:“除了你,还有谁?那日你喝醉了拉着我说了半天,我才知道的。建乐,咱们先倒卖些小物件,等赚到了钱就在羊城开厂。”

田建乐很清楚,自己喝醉了就倒床睡觉根本不会说那么多话。只是,他没揭穿张蕙兰,只是说道:“太危险了,我现在日子过得好好可不愿冒险。”

见他真的打算放弃去羊城,张蕙兰整个人都不好了。但她还是压制住性子说道:“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多叫几个兄弟一起。”

想要赚钱哪可能没有危险。她一直都以为田建乐是个敢想敢干很有魄力的人,却没想到竟这般贪生怕死。

田建乐态度很坚决,说道:“为了你们娘三人,我也不可能冒险。”

张蕙兰劝服不了他整个人都暴躁起来,说话也不好听,甚至还顶撞了马冬香。

看到她这样,田建乐心都凉。正常情况下,知道丈夫做的事有性命危险妻子都是拦着的,可张蕙兰眼里只有钱压根不管他的死活。说什么爱他,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

马冬香气得要死,只是看在张蕙兰怀孕的份上没骂她。只是转头就到田建乐面前诉苦:“我含辛茹苦将你们养大,你就让她这么对我?”

田建乐心里正一团乱麻,闻言语气也不好:“我当初根本就没看上她,是你们说她是好女人,我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你们处不好又责怪我,你到底想我怎么做?。”

马冬香听到这话有些心虚。

大年初二赵康过来田家拜年,李爱华因为怀着孕不好过来。田大林跟李桂花两人热情地招待了,中午还杀了一只鸡。然后赵康喝醉了,而裴越还跟没事人一样。

田韶看着裴越,惊讶地问道:“你酒量怎么这么好?”

她一直以为裴越酒量不行,毕竟没喝酒的机会嘛!

裴越十八岁之前还真没碰过酒,不过就是十八岁以后喝酒次数也极少,敞开了喝的次数就更没有了:“我也不知道,但迄今为止还没被人灌倒过,这应该是天生的。”

行吧,有些人确实天生就是酒坛子。

这醉酒的人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田韶怕李爱华担心让三魁跑了一趟县城。没想到三魁回来时,将古飞带了过来。

两人一年没见,田韶发现他不仅衣服干净整洁了,人也精精神神的。将人迎进屋后,田韶笑吟吟地问道:“怎么,好事临近?”

古飞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笑着说道:“是,有人帮我介绍个对象。姑娘聪明能干也不嫌弃我没工作,我这一身衣服都是她帮着我做的。”

三魁插了一句:“姐,飞嫂可不仅聪明能干,还很漂亮。”

田韶并不意外,有条件谁不想找个各方面符合自己要求的:“古飞,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三月初六,可惜你那会不在家。”

田韶乐呵呵地表示,人不在但礼绝不会少。

古飞有些愧疚地说道:“田韶,对不起啊,我自己孤身一人去哪都成,但小仙父母家人都在这儿。田韶,我不能跟你去四九城了。”

之前田韶答应过他时机成熟就带他去四九城,他当时也答应。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要娶媳妇了,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有娃了,不想再背井离乡去外头打拼了。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再者古飞当初将她的话转述给了田建乐,他是讲了兄弟情义,但却让田韶下不来台。现在他自己提出不去四九城,田韶反而松了一口气。

田韶笑着说道:“能遇到喜欢的人那是一种福气,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以后啊,要好好待人家。”

古飞过来也是说这件事,现在说开了他也就没再留了。

裴越送他出去,到了外头寻了个宽阔的地方与古飞说道:“之前的事,都是你一个人干的与别人无关,记住了吗?”

古飞脸色一变,不过很快又冷静下来,他说道:“有道是抓贼抓脏,抓奸在床。裴同志,这都过去一年多了,应该没人再来追查此事吧!”

裴越没有跟他仔细解释,只是很粗暴地说道:“你记住我的话就好。”

古飞明白,这是担心将田韶牵扯进去的:“裴同志放心,这都是我自己捣鼓的,习题册也是我在省城黑市卖的。所以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其他人没关系。”

裴越觉得这古飞还挺识趣的。

初三田韶去县城拜年,她先带了裴越去了陈会计家。结果刚到家属楼,就听见楼上喧闹不止,有老人的怒骂声、小孩子的哭声以及男人的呵斥声。

田韶蹙了下眉头,也不知道是谁家在闹。两人正准备上楼,就看见一群人从上面下来了。其中有两个中年男子一人手里抱着个孩子,两孩子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哭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