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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是单身,自然又追求幸福的权利。可是冯同安,你呢?明明乡下有媳妇还追求我,还承诺说毕业后就跟我结婚。现在事发就将错都推我身上,冯同安,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就冲刚才的那番话,她就明白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打算娶她,只是打着谈恋爱的幌子骗她。小韶说得对,她眼瘸,相处一年都没看清楚这人的真面目。

田韶听到穆凝珍是离了婚的,心头暗松了一口气。

冯同安也是能伸能屈,说道:“凝珍,对不起,我是真的准备毕业就跟你结婚,我没有骗你。只是我没想到安小凤不同意分开,刚才还说若我跟她分开,她就带着孩子吊死在我们宿舍内。凝珍,我也是没办法。”

田韶听得差点吐了,她拉着穆凝珍的胳膊道:“凝珍姐,咱不要跟他纠缠了,这事咱们上报领导。我相信,学校会做出公平公正的处罚。”

穆凝珍点头同意了。

冯同安却是怕了,他看着穆凝珍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吗?”

田韶手有些痒,只是碍于学校校规到底还是忍住了。

让人意外的是穆凝珍竟同意了,她说道:“我可以不追究你骗我这事,但必须满足三个条件。”

穆凝珍提的这三个条件,第一是公开给她道歉;第二,赔偿三百块钱精神损失费;第三,把曾经写的信都还给她”

后面两条冯同安都答应了,但第一条他没同意。若是公开道歉就坐实他乱搞男女关系了,学校会对他严惩。可若穆凝珍不闹,他跟安小凤又没打结婚证,学校最多就是记过处分绝不会开除。

穆凝珍给他三天时间筹钱:“三天后没将钱给我,哪怕鱼死网破,我也不会让你留在学校的。”

冯同安咬牙同意了:“好,三天内我会将钱凑齐。”

田韶觉得穆凝珍或许有把柄在他手里,不然不会这么好说话。虽便宜了冯安同,但穆凝珍既做了决定也不掺和。

回到宿舍内,穆凝珍坐在凳子上看着两个人说道:“你们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田韶知道她现在情绪不稳定,说道:“你是离婚后再才跟冯同安在一起,又不是婚内出轨,我们为什么看不起你?”

若是婚内出轨那是品性问题,确实该遭受谴责,可离婚了是自由身跟谁谈恋爱都行。

穆凝珍很意外,她以为田韶第一次看不上她。

鲍忆秋说道:“是冯安同骗了你,不是你的错。只是你为何不让她公开道歉?你这样做,到时候会有许多的揣测。”

穆凝珍沉默了下说道:“若是他被学校开除,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到时候我也不得好。”

田韶有些唏嘘。还真如阿猜测得那样,穆凝珍有把柄在冯同安手里了。

三天之内,冯同安托室友送了三百块钱过来。他室友与穆凝珍说道:“穆同学,同安说对不起你,希望你以后能找着个好归宿。”

穆凝珍拿了钱,阴沉着脸道:“你告诉冯同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终有一日他会遭道报应的。”

因为穆凝珍没有追究此事。加上安小凤改口承认说她跟冯同安已经分开,只是她咽不下这口气才上门来闹。最后,冯同安只是被记过,并没开除。

穆凝珍拿到赔偿后第一件事,就是求田韶帮她买张一张去银川的火车票。现在火车票不好买,不找熟人坐票都很难买着,更别说卧铺了。

田韶知道她下乡的地方就在银川,都已经离婚了但拿到钱后就想去银川,这里面肯定有事。不过她什么都没问,点头答应了。

穆凝珍却是主动说道:“忆秋姐,小韶,其实我跟前面的男人生了个女儿。”

田韶并不意外。

鲍忆秋只想叹气,若不是这个变故,估计穆凝珍是不会告诉他们这件事了。

穆凝珍说道:“这几日我一直在想,这是不是我的报应?我当初抛下女儿不管,所以老天爷让我遇见了冯同安这个伪君子?”

田韶犹豫了下还是说道:“父母过不下去离婚正常,但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还是要管的。”

鲍忆秋也道:“什么报应不报应?要报应也是冯同安遭报应。安小凤都带着孩子找上门来还不承认安小凤是他媳妇。为了自己的前程,还让安小凤说两人早就分开了。”

这个男人,分明还打着另娶的主意了。不过那安小凤也不是傻的,瞧那架势是不准备回去了。

心底最大的秘密说出来,压在身上的巨石也仿若搬开了。穆凝珍也没再瞒着了,说道:“乡下太苦了,那些农活我根本干不来,所以当年冬天我就嫁给了我们大队书记的小儿子。我婆婆不喜欢我,总鸡蛋里挑骨头,与两个妯娌也合不来。不过当时他倒是护着我,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田韶与鲍忆秋两人没说话,就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穆凝珍说道:“结婚第三年生下女儿,因为是个姑娘,我婆婆月子都不伺候。他还知道心疼人,不仅伺候我坐月子还偷摸着给我做好吃的,给孩子洗尿布哄她睡觉。”

听到这里,鲍忆秋不由说道:“他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舍得跟他离婚?”

穆凝珍一脸苦涩地说道:“人都是会变的,在我们结婚的第五年,我公爹托人给他在镇上找了一份工作。然后,他对我的态度就开始变了,越来越敷衍。我瞧着不对就暗中打探,这才知道他跟镇上一姑娘往来密切。”

田韶最厌烦这种家里有老婆还乱搞的人。

穆凝珍擦了眼泪说道:“说起来你们可能都不信。那姑娘是我婆婆远房表妹的女儿,两人暗中往来就是她撮合的。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她觉得我不是安心过日子的人,不想他儿子被我拖累一辈子。正巧我嫂子的表舅平反调回学校任职,我哥觉得风向会变给我寄了书跟资料书来,叮嘱我要好好复习。我觉得纠缠下去没意思就提了离婚,他们补偿了我一百块钱,不过孩子没给我。”

说完,她觉得可笑:“前脚离婚,后脚他就将那个女人娶进门,还在我高考前一个月生了个大胖儿子。结果等高考完知道我考上了京大,他们一家后悔了。我那前婆婆还将我女儿抱来,说我必须管孩子,要求我每年寄钱回去。”

鲍忆秋气得要死,骂道:“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田韶没说话。

穆凝珍说道:“我当时因为心里有恨,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的关系断然拒绝。离开那儿以后,我努力忘记那边的事。”

也就是说,孩子也没再管了。

穆凝珍擦了眼泪,看向田韶道:“上个月我帮着你整理那些案例,看到那些案例里不少姑娘被拐卖,我就忍不住想起我的女儿。我没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会不会虐待孩子;等孩子长大了,他们会不会为了彩礼随便将孩子嫁了。或者说,她遇见拐子将她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