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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未见他穿过官袍。

月夕曾以为他有特权,或是下了值从家里被叫来,一切从权。如今再想,也可能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官袍。

最要紧的,是他的掌心的伤疤。

刚才,她确切地摸到了。

月夕虽然不会武功,却从小见惯了打打杀杀,也知道些兵器伤人和痕迹。那疤痕,兴许是被兵器所伤,更有可能,是一把带倒刺的鞭子。

再有,便是那神神秘秘的皇帝。他无论如何也不愿亲自见她一面。纵然那日她独闯御书房,与他仅一帘之隔,他也不曾露面。

有趣。

月夕不由得冷笑。

只是不知,这镜花水月,弄得玄里玄乎的,究竟所谓为何?

月夕站在窗前思索着,眼看着天边飘来一片乌云,仿佛一团染了墨的绵絮,遮掩了日头。

莫名的,月夕却觉得心底踏实下来。

是要玩游戏么?可不巧,她晏月夕这辈子最喜欢玩游戏了。

堂口(上)

京师的春雨姗姗来迟,而在雨中浸润了一个月的扬州,终于漏下些许春光。

自打那日凌霄扬言重开正气堂,阿莺就张罗不停。

凌霄的主意层出不穷,但颇有难度。

例如排面,堂口要大气,门人多而精,个个都是吃饱喝足的,精精神神的。武器精良而丰富,能大胜大小战事,攻城围城不在话下。

阿莺越听越是怪异,问:“小姐是想当门派首领,还是当一军守将?我听着不对路啊。”

凌霄讪了讪,默默地将她的将军梦按下。

阿莺劝道:“小姐过去就跟我说过,武林门派要治得好,需得拿捏好分寸。太弱了叫同行看不起,太强了会遭官府惦记,都不是好事。小姐方才的想法,岂不是往强处做?若真到了那番境地,怕是会招来官府围剿。”

原来还有这个讲究?

“这是我过去说的?”凌霄问道。

阿莺点点头。

凌霄不甘愿地“哦”了一声,未料想,这晏月夕还有这个脑子。

阿莺的目光又回到方才列下的单子上,不由得蹙眉:“小姐若是这么盘算,需得花费不少。却不知小姐究竟有多少钱?”

凌霄干笑一声,道:“不知道。”

不是她不愿意告诉阿莺,而是她确实不知道。

她的名下,除了父皇和母后赏赐下的许多田产,还有以各种名义赏赐的珍宝。这些东西,要说拢共值多少钱,那是谁也不知道。

凌霄盘算着,若是庄子里地钱不够,她可以到京郊行宫去一趟,从她的百宝盒里倒腾一两件出来典当了,想必也无人察觉。

“你且就按照上头去准备,不够跟我说,我去想办法。”她说。

阿莺将信将疑,盯着单子上写着的“宫殿大小的堂口”,问:“扬州城里哪来什么宫殿大小的现成屋子,小姐怕是要去买个山头还差不离。”

凌霄眼前一亮,道:“言之有理,就是不知山头去何处买?”

阿莺被凌霄阔绰的口气震得灵魂出窍。

西市里有专替人跑腿办事的包打听,阿莺找到一个出名的,说:“替我去寻个山头,我家主人要立个镖局。”

说实话,阿莺觉得自己说出这些话时,就像一个吹牛的小童。若非手上的银票,只怕没人会拿她的话当真。

那叫吴姓的包打听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的银票,倒也不见得多诧异。

“你家主人要立个镖局还是立个坟头,要山头作甚?”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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