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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离开了。”刘荃道,“赵公公正在里头服侍皇上歇息。”

月夕忙问:“皇上现在如何?”

“皇上身体无碍,太医说,身体还有些虚,静养两日便好。”

月夕眉间舒展,点点头。

刘荃看着她,忍不住微笑,道:“方才太后走时,脸色难看得很,定是在皇上那里吃了败仗。女史不必忧心,皇上是站在女史这边的,日后女史入了后宫,皇上必定不会再女史受委屈。”

这话,从前刘荃也说过很多次,月夕只当是不明就里的人在胡言乱语。

但现在,她的耳根在发烫。

一阵一阵的,触到刘荃那贼兮兮的笑容,热气翻滚得更是汹涌

“谁说我要入后宫?”她说罢,不给刘荃多插嘴的机会,嗫嚅道,“我回去歇息,若皇上醒来了,便告诉我。”

说罢,她转身便要离开。

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可是女史来了?”

月夕转头看去,赵福德正从寝殿里走出来。

这行宫的院子不大,定然是方才自己和刘荃说话的声音被里面听到了。

只见赵福德笑盈盈地走上前来,向月夕一礼。

“女史,”他说,“皇上有请。”

莫名的,心中忽而有些怯意。

她知道,自己将面对一种从未面对过的场面,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皆手足无措。

本能地,她想再却。

可再瞥了瞥身边的刘荃等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暧昧的笑。

她知道,先前那不要脸的话都放出来了,再否认,便是矫情,欲盖弥彰。

龙潭虎穴都经历过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一个声音在心底对自己道,

月夕暗自深吸一口气,应一声,朝寝殿里走去。

门虚掩着,一推就开。

下一瞬,月夕就望见了床上的身影。

皇帝靠在隐囊上,似正闭目养神。

听到动静,他动了动,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

月夕停住脚步。

“朕不是让你去歇息么?”他说。

“我睡不着。”月夕老实道。

皇帝注视着她,少顷,道:“我也睡不着。”

心中似落下了大石的湖水,层层涟漪泛开,收也收不住。

月夕的嘴唇抿了抿,笑意弯起,烛光下,双眸如同珍珠一般明媚。

皇帝那也浮起笑意,烛光下,苍白的脸格外清俊。

“过来。”他轻声道。

月夕走过去,才到床前,她的手被牵住。

他的手掌很大,温暖而有力。

月夕的脸发烫,想将手抽回,却觉得自己的手想灌了铅一样,并不听话。

他手上稍稍用力,月夕在床边上坐下。

二人没有挨着,中间隔着一尺,只拉着手。

“你骗人。”皇帝看着她,突然道。

月夕道:“我何时骗了你?”

“我问你画像的时候。”他说,“你说你藏我的画像,是为了辟邪。”

月夕无奈。

这真是个记仇的人,每次都念念不忘。

“你才骗人。”她理直气壮,“你明明是专门去迎昇楼救我,却说我自作多情。”

皇帝反唇相讥:“若非你先嘴硬,我又怎会说这个?”

“你才嘴硬。我问你为何将我的画像收在了床头,你又如何回答?”

“是你先说喜欢我,事后又非说不知是我,不肯承认。”

月夕张张口,还想再反驳,可看着皇帝灼灼的目光,却忽而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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