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深夜的来访 (第1/2页)

王贵妃中毒一事在宫里引了不小的风波。姚淑妃第一时间跑到皇帝面前大哭,辩称不是自己所为。皇帝被烦的没法,带上了姚淑妃来到瑶光殿看望王贵妃。

王贵妃面色苍白、嘴唇干瘪、汗湿的黑色头黏连在消瘦的脸颊上。看到皇帝摆驾前来,她挣扎地从床上爬起,在床边奉药的太子赶忙放下汤碗,扶着母亲坐了起来。他又接过素娥递来的靠枕放在王贵妃的身后,掖好被子后便侍立在一旁。

皇帝看向王贵妃的眼神中夹杂着厌恶、不忍以及同情。他强忍着不适坐在了之前太子坐过的椅子上,拉着王贵妃的手说“朕听说你这边出了事,特地来看看你。”

王贵妃看他这般假惺惺地探视,内心冷笑。看到皇帝身后拿帕子掩住嘴的姚淑妃更是不愉快,但还是抹了一把眼泪哭诉

“承蒙陛下垂怜,让臣妾在万死中得以苟活。但臣妾蒙此大难,不求别的,唯求一个公道和真相,求陛下为臣妾做主啊!”

太子听了也跪了下来,眼圈红。

皇帝深感头疼,今年四十四岁的他早已不如早年那么精力充沛,对于后宫的争权夺利早已感到厌倦。听到王贵妃如此要求便觉得麻烦,但是此事又闹得议论纷纷,不好轻轻揭过。他心生不快,但是又没想到妥当处理的法子,于是便陷入了沉默。

姚淑妃按捺不住,当场跪了下来,伸出指头,梨花带雨地对天干嚎了起来“如果这个事情是我做的,我就全家死光!”

皇帝一听,更加生气了。他本来就觉得这一档子事尽给他添乱,现在旁边这一位又不依不饶地嚎开了,这不亚于火上浇油。

“谁稀罕你家了?你家死光关我什么事!”

皇帝不耐烦的声音让姚淑妃瞬间噤声,不敢再一言。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管是刚才被吼的姚淑妃,还是跪在地上一言不的太子。但是王贵妃仍然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看。这让皇帝觉得相当不自在。

他转过头,避开了那锐利的目光,好像这就可以隔绝那烦心的争斗一般。虽然皇帝年轻的时候也没少争权夺利过,但是等到他年老之后,似乎就对此感到烦闷了。他低下头看着一言不的太子,觉得十分不顺眼。

“依贵妃之见,朕该如何处置才好啊?”

王贵妃咬咬牙,将手放在心口之上。

“臣妾心知,拿这点小事给陛下添堵是臣妾的错。但是今日臣妾中毒,明日会轮到谁呢?有人能在宫中神鬼不知地下毒,随意除去不称心意之人。那么他会不会有一天会威胁到陛下呢?”

“朕死了,获利者就是你,还有你的好儿子。恐怕如果那人真的下手,你也只会在暗中偷笑吧!”皇帝带着最大恶意,瞪大眼睛说道。

“臣妾万死!今日臣妾中毒身亡,陛下自当怀疑太子自导自演不惜下此毒手;然后陛下中毒,最后获利者将会是谁?请陛下三思!”

皇帝咬牙切齿地看着王贵妃,深深觉得那个糕饼没有毒死她真的太可惜了。姚淑妃早在王贵妃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跪地颤抖不已。

“那就查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查出个什么东西来!”皇帝冷笑,唤来随侍身旁的老太监刘贞亮,“上次那个查出所谓坠马事件的宦官,好像不是宦官吧?哼,这次也让他来查!”

刘贞亮想了一想,叉手称喏。皇帝看来是气急了,连装模作样的自称“朕”都没有用。但是皇帝缓了一阵又继续说,看起来并没有善罢甘休,他伸出手指头比着所有人说道“先把那个假宦官给朕叫来,现在是朕的命令,他可以不必听任何人的暗示。”

刘贞亮没有多话,朝皇帝恭恭敬敬地鞠了躬之后便走出殿外安排去了。这个老太监虽然已经到达了花甲之年,但是久经宦海的他对此类借机斗争的场面见的多了。他马上就明白这个事件不简单,作为宫中一大不可忽视的势力之一,老太监迅安排内侍省的中官出去寻找坠马事件的关键人物——御马监的马夫·赵门罗。

当天此人随张尚宫一同查案,为了方便行事,王贵妃派人找到刘贞亮,要求他行个方便。而刘贞亮自认为自己又是个最会与人方便的大善人,当然就答应了。不过他也派出探子全程跟踪了。结果现王贵妃手下那个张尚宫还真会挑人,结果还真给解决了案子。让整个事件成为了王贵妃手上一柄锋利的刀刃。

这次中毒应该是皇帝陛下的指示吧。否则在这么戒备森严的皇宫大内,想突破层层封锁想给统摄六宫的王贵妃下毒?那基本是没可能的事情。八成是这位皇帝陛下觉得王贵妃之前借坠马事件搞出了太多大新闻,波及面太广。这才给她一点苦头吃吃。可没曾想这个女人居然借坡下驴,又借机想掀起新一轮的风暴。不过也有可能是王贵妃自导自演……

这事水比较深,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不过其他势力会做何应对,也需要观察观察。对于刘贞亮而言,王贵妃比姚淑妃更好说话,可以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帮她一把。

刘贞亮揣着手,低着头回到了皇帝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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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罗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她揉了揉眼睛,本想继续拉上被子蒙头继续睡的,但是因为拍门声过于响亮,而且外头的人还在喊着她的名字。无奈只得披衣下床,抹了把脸跑去开门。

门外站的是几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一脸笑意。其中为的那个身穿红衣,门罗仔细一看,是那天在内侍省给了她莫大帮助的圆脸程公公。她心知对方位高权重,赶紧让开位置引他进门。

程公公挥挥手,刚才站在他边上负责拍门的男子就默默地退开了。他朝门罗拱拱手,低头跨越了门槛,走进了屋子。然后他向身后的人点了点头,外面的人便从外边关上了门。

现在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他们的说话声,外面却可以简单地听到。

门罗赶紧引他到厅堂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告了罪跑到里间去换衣服了。她穿上平时的官服,戴好帽子,跑到水池边上漱了口。为了以防万一,她往脸上又抹了些黑粉。收拾完毕,她就推开门出去了。

程公公坐在椅子上打量着门罗的厅堂,屋子狭小,墙上也没有抹上生石灰,天花板很高,上面挂满了不少篮子等物件,篮子里放满了各种生活用具。看样子这个屋子的主人也把这里当成储物室来用。整间屋子及其简陋但显得有些杂乱。程公公看着推门出现的门罗走到自己面前,对自己拜了拜。他站起身,笑着对门罗说“赵先生为何不请个侍女来打理屋子呢?”

这个世上不擅长整理屋子的人有很多,可是被人这么当面指出来那还真是有些面上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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