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兴学育人

南星见知府大人黯然神伤,便安慰道“大人,你不必伤心。为官一任,多为百姓办点事,对自己也是一种安慰。你这样勤勤恳恳,日夜为地方上的事操劳,你的清名在百姓中是有口皆碑。一世清名,也是笔千金难买的财富啊。”

一听这话,钱振东情绪又慢慢好起来“南星啊,你说得对。做个清官多为百姓操心谋福,庇护我一方百姓平安,就是一生清贫,也心安理得。哎,南星,你和我不同,我老了,你还年轻,不能灰心丧气。只要是对百姓有利的事,大胆地干吧,我支持你!”

听了钱知府的话,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南星情绪很激动。他说“大人,只要你信任我,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把我分管的公事办好!”

中午,钱知府留南星吃了午饭,夫人给做了几种时鲜菜肴。二人开怀畅饮,话语投机,气氛极为融洽。

过了没几天,南星他们筹办的“同文学堂”开学了。准确地说,这只能算是夜校。因为只有在假日和晚上时间上课。第一批招了十几名学生。主要由南星和府衙里另外几个举人出身的人讲课,偶尔钱振东有空,也讲上一、两课。时间不长,又有许多学生来报名。经严格考试、挑选,又收了2 o来名。在官府的提倡之下,整个汝宁府辖区又开办了2 o多所学校,各县学堂红红火火地展起来。

“同文学堂”的学生素质很高。特别是钱知府极力推荐的马犹龙、赵寿祖等,天资敏慧,悟性极佳,心有灵犀,领会问题举一反三,很快便成为南星的得意门生。只要南星不到衙门办公,二人就常常赶到他的住处,有时帮他侍弄那块菜地,有时坐下来讲析学向,议论朝政,3人甚为投缘。

一日天降大雨,钱知府就给大家放了假。南星正躺在床上看书,马犹龙、赵寿祖二人来了。“有什么事吗?”南星问。

二人翻开课本说“老师不是让预习杜牧的《山行》一诗吗,其中有一句‘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这个‘坐’字乍一看是坐在枫林下欣赏晚霞,但反复吟诵体会,却似乎又不准确,特来请老师给讲解。”

南星对二人执着的学习态度深为感动。慢慢地解释说“不单是你们,许多人念到此句都会望文生义,妄加阐释。字面上的解释显然是错的,而后边的感觉却是对的。”他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这个‘坐’字,确是这诗的难点,也就是‘诗眼’,其准确意义常与字面本身混淆,不细心体会难以辨析其含义。这里,‘坐’不是坐下之意,不是动词,而是关联词。”

二人一听很惊讶“关联词?”

“对。上下连贯起来,应该这样讲霜打的枫叶像二月花一样鲜艳,因为作者非常喜欢这种景色,所以跳下车来细细观赏。这样,诗意不是更准确、更流畅了吗?”

“老师讲得真好。过去拜的两个老师,都讲成‘坐下’之意,故至今理解不准。老师一讲,真如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两位学生由衷地感叹说。

“是啊,做学问、观世事都一样,不要只看表面,而是要从更深一步着眼,这样就不但能看到现象,而且能看到实质。”

二人深感领悟地点点头。

南星沉默丁一刻,问道“前几天抓起来的那个朱大彪,你们认识吗?”

“知道,那是咱这地面上的一只恶虎,欺软怕硬,专门敲诈百姓。谁也惹不起。”马犹龙、赵寿祖气愤地说。

南星循循善诱地说“我是本府的司法长官。你们如果在我的位置上,该怎么处置这只恶虎呢?”

马犹龙思忖片刻说“老师不是派人把他抓起来了吗?让我说先狠狠揍他一顿,关他一阵给他个下马威。直到他心服口服。”

“如果他爹或官府的什么人说情,怎么办呢?”南星问道。

“笃笃笃!”正在这时,猛听得有人敲院门。

“快去开门。”赵寿祖马上来到院子里问“谁呀?”

“我。赵推官在吗?”

“我在。寿祖,开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露出一张苍老而憔悴的脸。南星一看,这不是朱大彪的父亲朱厚泽吗?

“噢,是朱老先生。来,快进来。”南星热情地把老先生让到屋里。

“朱老先生冒雨造访,有什么事吗?”南星试探地问。

朱厚泽烦恼地说“唉,别提了。”

前面说过,这朱厚泽是个正派人,在县令任上时也曾刚直不阿,是个秉公执法,被当地百姓称赞的好官。对他三儿子朱大彪,平时也恨得牙根痛,他今天打架,明天生事,动不动被官府抓起来,弄得一家人不得安宁。每每在气头上,他们也恨不得让谁把这个孽子抓起来管教一番。那天南星派人抓起了他的三儿子,当时他心里也觉得解恨。可不管怎么说,大彪总是他的亲生骨肉,又加上他妻子在耳边不停唠叨,事后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后来,老伴在他跟前又哭又闹,怪他不设法救儿子。这么一闹,他心里更加心烦意乱。这不,冒着大雨,他来找南星,就是想让南星高抬贵手,放大彪一马,必有重谢。最后,朱老先生苦着脸说“我本不想来,可那老婆子非逼着我来,我也是没有办法。赵推官,您看在我的面上,放了大彪吧。已经关他五、六天了,让他知道厉害就算了。”说完,朱先生一招手,朱家管家捧来一百两白银和几件玉器奉上。

南星恭恭敬敬地请朱老先生坐下,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朱老先生,你是明白人。我知道你也当过官,而且是铁面无私、秉公执法的好官。我打心眼里敬重您。可是,我身为司法官,若是眼看着您儿子横行不法,危害百姓,装聋作哑,那不是失职吗?那样的话,百姓生命财产安全还有什么保障,要我这个官还有什么用?这些道理我也不用多说。你好好想想吧。”

朱厚泽是个正派人,他听南星说得句句在理,也只是张张嘴没有话说。他低头沉思片刻说“赵推官,你真的不给面子?”

南星和颜悦色地说“我不是不给你面子,只是朱大彪不能放。你放心,他也没有犯下什么大罪,对他也不会用重刑。等关他三个月,煞煞他的性子,让他反省反省,也尝尝失去自由的滋味,兴许能转变好呢。这样,不比你天天提心吊胆,生怕他出去闯祸好得多吗?”

“但愿他能改好,要是那样,我就谢天谢地了。”

南星见他想法有所转变,便让他把银子和饰都拿走。起初,朱老先生不肯,后来见南星态度恳切,便把东西收了起来。

南星说“回家告诉夫人,让他不要着急。有时间还可到监狱里去看望大彪。到时再好好劝他,幸许他就听进去了。”

朱厚泽蹒跚着直到门口,向南星道了谢。

送走朱老先生,马犹龙、赵寿祖不满地说“老师,你是司法长官,给那老家伙罗嗦这么多干什么?几句话把他轰走不就得了?”

南星笑着说“我刚才的处理办法,就是那个问题的答案。我不怕碰硬,就怕送礼,给你软磨。幸亏朱先生是明白人,我刚才没赞多少口舌,就把问题解决了。如果碰上个软磨硬抗的孱头,那就麻烦了。况且,朱大彪有错,他爹朱厚泽没有错。过去,此人还是个很不错的官吏。朱老先生如此通情达理,道理讲透了,他自然也就没话说了。”

一番充满道理、分析透彻的话,说得两位学生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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