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险恶仕途
他们不甘心失败，又重新起了一轮新的进攻。他们派人四处散布流言蜚语，侮辱陷害赵南星和孙珑等人。
一时间，朝野议论纷纷，谣言四起。说赵南星表面上是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实际上却是一肚子男盗女娼的无耻小人。说他和孙珑表面充清官，实际上背后却贪污受贿，搜刮民财。直闹得街头巷尾，交头接耳，沸沸扬扬。
第二天，南星疲惫不堪地回到家。在京察期间，吏部事务本来就千头万绪，整天忙得焦头烂额，再加上京城名妓赛明珠一阵胡搅，差点倒了大霉!男女之事自古以来就十分敏感，一不留神就成了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尽管大多数官吏不相信南星会去勾引一个京城名妓，但不知底细的人毕竟居多，再加上邪派官吏恶意中伤，于是谣言就长上了翅膀，一盆又一盆的污水就泼到了南星头上。
南星本来就身心疲惫，再加上有人陷害，就更觉得头昏眼花，两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回家的路上，几次差点摔倒。
回到家后，两位夫人服侍他洗漱一番后，将饭菜端上来。南星丧气地一口也吃不下。冯氏和李氏见状，也心事重重地摇头叹气。南星一愣，心中一阵虚难道夫人们听到什么了?
良久，南星抬起头来问道“二位夫人，你们不会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吧?”
冯氏和李氏嗔怪地说“老爷，您想到哪儿去了?同您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对您的为人还信不过?您放心吧，打死俺们也不相信您去勾引一个京城名妓!老爷，
您不是那种人!”
南星疑惑地问“那我一进门，怎么见你们情绪不好……”
冯氏叹了一口气说“老爷，我们是为你担心呀。你想，他们既然敢把脏水泼到你头上，后面说不定还有什么更恶毒的阴谋呢。老爷，你可要当心呀。”
南星松了一口气。向二位夫人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寒冷的冬夜，海瑞仍在痛苦地反思着自己。作为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站立在天地间，就应该生能舍己，顶天立地！作为一个正直官员，就应该廉洁从政，公正无私！要不然，国家和江山社稷还有什么希望，黎民百姓还有什么希望？
奸邪之徒的恶意攻击，官场里的升降沉浮，同僚间的隔膜和倾轧，老来无子无女的孤独寂寞......这些苦难，对于一个两袖清风、凛然正气的正直官吏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无儿无女，妻子病死，更是利索。要不然，自己遭受苦难时，家人还得跟着受罪，更不值得一个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为了昔日的博大理想和抱负，为了振兴江山社稷，为了百姓的幸福，就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海瑞的头脑清醒了。他知道，这是自己内心出的声音。此刻，一股悲壮的豪气在他身上升腾而起。看着陈有年和赵南星写给他的信，他心中暖烘烘的。
看来，虽然自己远在数千里，并非悲苦无告、孤军作战。远在数千里的朝堂，仍有正直官吏关心他，众百姓仍拥戴他，受到这么多人的关心和爱护，难道还不够吗？
自己认定的路就应该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哪怕是悬崖、险滩、陷阱，对于一个一心为民的官吏来说，应该是冷眼面对，毫无惧色，勇往直前！
在海瑞孤苦奋战之际，朝中官员对他的攻击并未停止。万历14年（1586年）4月，南直隶提督学政房寰，害怕自己贪污受贿、徇赃枉法的污秽之事被海瑞揭、检举出来，索性来个先制人，写了奏疏托人呈递给皇上。疏中说“（海瑞）......莅官无一善状，唯务祚诞，矜己夸人，一言一行，无不为士论所嗤笑，妄引剥皮囊草之刑，启皇上好杀之心......”
内阁将此章奏转给吏部之后，尚书陈有年同赵南星商议后，指示道“瑞在世庙时，直言敢谏，有披麟折槛之风，清约自持，有茹蘖饮水之节，海内人士，无不推毂重之者。......而用之者以镇雅俗，励颓风，未为无补。合令该官照旧供职。”
内阁将此批复转呈万历，万历皇上同意了这个处理意见。
5月初，海瑞呈上条陈，对言官房寰的攻击做出辩解，同时要求致仕回乡。他怕孤身在外，死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万历皇帝接受了吏部对海瑞的评价，下旨挽留，并温言安慰。
房寰见苦心设计的阴谋并未扳倒海瑞，有点垂头丧气。给事中钟宇淳给他打气说“既然害怕海瑞查办你，你就应该对他起更加猛烈的攻击，置其于死地。如果心慈手软，优柔寡断，反而自讨苦吃。”
房寰一听，复仇之火被钟宇淳重新煽起，遂又挖空心思，给海瑞编造了一些莫须有的“犯罪事实”，罗织了新的罪名，用心险恶地写成奏疏，呈递上去。
吏部值日官接到内阁转来的房寰的疏文，交给尚书陈有年。陈有年皱了一下眉头，草草地看了几眼，无非是一些污蔑不实之辞。
哎呀，当今之世，怎么朝中乱到了这等地步？正直官员为皇上、为百姓整天忙于政务，而邪派官吏不但处处掣肘，还丧心病狂地攻击、排挤他们，整天聒聒噪噪，在皇上面前说他们的坏话，这太卑鄙无耻了！
陈有年太了解海瑞了，他不忍心再让海瑞遭受伤害。于是，他大笔一挥，不假思索地批道“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海瑞已升任此职）海瑞，辩提督学政御史房寰论奏，奉旨，海瑞着遵前旨安心供职，是非论，不必多辩......”
梅鹍祚和房寰等人的倒行逆施，引起了朝中官员的极大愤怒。那些久居宦海、老于世故、公平正直的官员看在眼里，颇为海瑞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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