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新制度的建立

郑久和伯里克利整晚都在一起讨论关于基本的官员如何任免的问题。

实际上，伯里克利可是一位制度设计的大师，正是他确立了雅典的制度，被人称之为古典时代制度的设计大师。在他的帮助下，郑久很快就现了现代社会很常见的制度在古典世界里存在的问题。

现代的街道管理系统和古代的保甲制度有多大区别？看上去都很类似，但是实际上区别就很大。一个是工资对上负责，接受上级绩效体系监管的人员；一个是只有各种义务和责任，如果按规章办事那就根本没有利益的职位，上级只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级对其也没有尊重……

事实上，有税负研究表明，利用保甲制度的旧政权，比起利用了现代管理制度的另一政权，一个在富县收税收的怨声载道，而另一个在穷县收到了5倍的税负，却被人民认为除了开会多之外都不错（包括富户和商人）……这就是看上去相似的制度，实际上内部具有巨大的区别。

作为一个读了科斯和诺斯的书的学生，郑久在和一位设计过政治制度的大人物互相沟通的时候，就更好的理解了为什么这些看上去很类似的制度会产生完全不同的效果……

“我们是设计不出完美的制度的……”伯里克利看出了郑久的纠结。“哪怕是接近完美也做不到，再好的制度都会有漏洞，完全相同的制度在不同的人群里实施也有很大的区别……就想你让雅典照搬斯巴达的制度，也绝对培养不出来斯巴达战士呀……”

“这么说也没错，那我们就用一套简单的制度，至少把私人财产和公共财产区分开就好。”郑久本来以为自己是要把自己这一个月来想的东西里选一套，再复杂化。没想到这一回讨论下来，反而是一个极度简化的过程。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郑久的政策卡解锁了一大堆，基本的政体也被升级成了神权共和国。他现在的身份是神子也是名义上的领导者只负责最重要的决策和他感兴趣的任何工作，而伯里克利则是七丘之城的议长也是民政长官，卓斯则是将军兼任军事长官，而法律则是要经由七丘之城的全员大会决定，经过郑久许可才能够得到确定……

等到一个月后，土地已经开垦，春耕即将开始的时候。七丘之城的十二条基本法律（郑久戏称为“根本大法”）得到了确立。他也在解锁文字之前解锁了法典科技，得到了公职制度、陪审团制度、古典公民大会会制度、选举制度、二元政治等许多政策。

曾经，郑久还想问，为什么不让所有的成年人来选举。伯里克利回答说“我们如果要所有人的话，那开会的次数该定多少呢？”

郑久想了想明白了伯里克利所指出的问题，那就是现在他们使用的古典公民大会制度之所以增加民兵士气、提升民兵战斗力，其根源就是公民大会，这种大会就是要让公民趁着军事训练的时间进行重大事件的决策和开会决定进行讨论，如果公民范围扩大，那就会遇到问题，军事训练可以让众人集中在一起决定重大事物，但是如果要扩大范围，那人们什么时间，怎么聚在一起开会呢？没有快的信息传递方式，怎么传递结果，让结果同步呢？

所以郑久在制定基本法律构架规则的时候，刻意留出了余地，让它更加抽象，更加的具有原则性，从而为未来留出修改的余地。

而具体的法律条文，郑久和伯里克利商议之后，就全都交给了公民大会，并且将判例记录作为未来审判的参考依据，尤其是普通人之间的民事纠纷。毕竟伯里克利也许算得上是制定法律的大师，可郑久知道编制法典是个什么级别的工作，多少法律专家穷尽一生也只能在某一个角落里做出一点成果，还要被人说是智障。还是算了，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然后，郑久就开始在日常用语和数学之外的课程里，讲述现在的新的管理制度。甚至是刚刚形成法律条文，都被郑久整理成了泥板，既作为日常教学的课本，也让这些学生带回各自的驻地，去推广七丘之城定下来的各种制度。

最初完成了文字学习的课程成员，一部分被伯里克利雇佣成为了七丘之城的正式官吏，负责管理城市的各项事物。而最出乎郑久意料的是，比其他人晚了一个月上学的布维竟然最先完成了自己的初级课程，成为了城中事务官中的核心。而另外一部分，被卓斯选为士官，负责作为军官管理自己的战士。郑久只剩下两个学员，成为了兼职的教师，负责向其他居民普及他的初级课程。当然，所有这些人都还会优先成为自己的中级课程的学员——当然做教师的优先！（我要教我们的老师九九乘法表，让那些不跟着我学的家伙都后悔……郑久在内心中暗暗誓。）

于是，七丘之城顺利的解锁了科技基本数学和基本文字。

在建立了基本的制度之后，整座七丘之城变得更加的忙碌。几乎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工作奔走的同时享受着七丘之城提供的许多新奇玩意儿……

这些新奇玩意儿倒真不是郑久整出来的，郑久其实只是提出了休息日这个概念。而具体的活动策划则是伯里克利……

这些活动包括赛跑、跳远、摔跤、扔铁饼和向神子朝拜等等……于是别人的休息日，就成了郑久的受难日，他不得不想方设法回应自己的这些臣民……但是，在内心里他其实是绝望的。毕竟，自己手下加起来也不过是一所学校那么多人。

与其说自己是个他们口中说的神之子、文明的希望或者大酋长，郑久感觉自己更像是个小学校长……看着这一群在空地上快乐的释放天性的原始人，郑久不禁仰天长叹“我不是校长啊……我不想做物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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