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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手塚在賽後第一次回歸網球部,他沒做練習,只是一對一的給出指導提升建議,這種交代式的做法,突然讓上杉有了他即將要離開的實感。

部活結束後,大石完全遮掩不住自己正在計劃著什麼的蠢蠢欲動的興奮感,約了他們晚上九點在小公園見面。

對於大石心血來潮的爬山看日出的提議,其實上杉並不覺得瘋狂,人生的日常里有太多的規則和秩序,偶爾打破像輪迴一般的日常才叫人感到有掙脫束縛的自由和肆意。

雖然她有過夜爬山頂看日出的經歷,但7月的山裡蛇蟲鼠蟻也活躍,她向來對此敬而遠之。但有些人註定不會同行,有些人也很難再相遇,如果能有一起製造難忘回憶的契機,她倒也是能努力克服下困難。

大石的提議自然是遇冷過,正犯困的時候爬山其實不太能提起勁,再加上他們第二天還要上課。為的越前最不懂給前輩面子,問就是我不想去。不二在沒有起捉弄人的心思的時候,一直都很善解人意,他開腔支持後,一來二去的,就算桃城和越前再不情願,爬山看日出這事就這麼定下了。

她還記得他們聚在宿24小時咖啡店裡假寐的情形,也記得在凌晨的鐵軌上行駛著前往八王子市高尾山的電車,昏沉的夜色與車廂的明亮形成極致的反差,不遠處的點點燈光朦朦朧朧。她大概是困極了,在這幾人打撲克牌的哄鬧聲里,也睡得極沉。

東京到高尾山的車程時間並不長,閉眼入睡到睜眼醒來似乎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綠意濃重的山林氣息撲面而來,涼意兜頭一澆瞬間叫人清醒過來。即便是夏日,也免不了更深露重。凌晨的風裡帶著冷意的霧氣,黏著在裸露的皮膚上時,叫人冷不丁地哆嗦。

她記得他們打著手電筒燈,邁過虬結的裸露樹根,腳踩在枯枝落葉上發出的嘎吱聲時不時地打破沉寂,林間深處冒出喁喁私語,觀察著闖入山林的不知疲倦的少年。

她不是第一次在距離東京中心都市圈5okm外的高尾山中央觀景台上看燈火輝煌、熠熠生輝的東京。隨著天色漸明,似煙似紗的霧氣從樹林深處瀰漫開來,似白似藍,隨風席捲,遠處即將熄滅的寥寥數盞路燈在霧氣遮掩下不過點點暖黃,不斷地繞著路燈衝撞的飛蛾和流螢早已停歇自取滅亡的行為。

凌晨四點多的東邊天空聚集著雲層,像是遮擋著朝日霞光的出現。那個當下,她確實以為看不到日出了,但她並不怎麼遺憾。有些事情,過程比結果重要。

對於他們而言,一同去看日出的過程本身就是更令人難忘。他們並不是有那麼多的機會一起在城市街頭閒聊散步,一起坐上深夜的電車,在只有他們的車廂里玩著撲克牌,一起在夜晚爬上高尾山,感受山林的寂靜和欣賞東京盛大的夜景……

日出,只是將這段旅程的結尾句號畫的更完美一些。

她記得帶著盎然綠意的風吹散了霧氣和雲層,太陽自東邊的地平線升起,輻射萬丈光芒,喚醒還在沉睡的城市。初升的光線並不灼熱卻讓人的心裡流過一陣暖流,它似乎能給人以力量,能夠衝破桎梏,乘風而上。

廚房的隔門被拉開,手塚彩菜探出頭來,雙手合十面帶笑容地拜託,「伊鶴,可以拜託你去叫下國光嗎,我們要開飯了哦。」

驟然被打斷的思緒回攏,上杉回頭應好了一聲,拿起手裡的幾張照片,熟門熟路地上了二樓的樓梯,拐向東側的走廊,敲了兩下緊閉的門,「手塚?」她等了會也沒見人開門,也沒聽到房間裡的動靜,她又提高了聲音,「手塚?」

「我在這。」

上杉一回頭就見到剛從幾米外浴室走出來的手塚國光。

他只穿了條寬鬆的黑色運動短褲,手裡拿著被打濕沾上水珠的眼鏡。他的頭髮還是濕漉漉的,劉海也被捋到了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水珠不斷的順著發梢滑落下來,划過喉結突起的性感弧度,順著肌理線條沒入短褲的系帶之下。

他皮膚冷白,身形頎長,胸腹肌理分明,線條流暢,頸項處帶著條銀制的項鍊。少年人的身材仍是單薄清瘦的,但起伏的線條卻又含蓄地彰顯著他極具爆發性的力量感。

「還要看多久?」手塚看著上杉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又好整以暇地抱著手臂,姿態悠閒地靠在牆壁上上下打量他。

「怎麼,要收費嗎?」上杉挑眉打著,假裝忘記了非禮勿視這回事,她再次將視線落到他的六塊腹肌上,「看在我跑腿叫你吃飯的份上,給我算便宜點。」

「不收費。」手塚近視也不過1oo、2oo度,因此站的近的人的表情他仍是看到十分清楚。他紅了耳根,欲蓋彌彰地用手擋了下,又有些不自在地轉身回浴室抽了條毛巾擦掉身上的水珠,可發梢的水珠又不斷滴落下來重打濕。

他沉吟片刻,「但是…」要吃飯了,他得換衣服了。

「非禮勿視?」上杉自覺補充,順從地閉上眼,其實在歐洲長大的她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可害羞的,去海灘游泳不也是穿條泳褲麼,有些更開放的日本人說不定還穿兜襠布呢。

手塚也沒糾正她的誤解,他走進房間,拿過衣柜上方疊得齊整的襯衫準備換上,他聽見上杉說道,「其實在我看過的人里,手塚你的身材也能說很好了,害羞什麼。」

他扣紐扣的手停頓了下,「你還看過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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