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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川凌並不覺得睏倦,和及川徹通話、旁觀春高總決賽這兩件事,都讓他覺得很開心。

腎上腺素飆升的時候,感覺不到疲憊也是正常的。

春高總決賽落下帷幕,青葉城西眾人離場,卻剛好在下榻酒店附近的居酒屋遇到了稻荷崎眾人。

遠川凌撐著下巴,就聽電話那邊的及川徹又和宮侑開始了抬槓。

及川徹:「呀嘞呀嘞,這是誰啊?不是剛剛輸給井闥山的敗犬……啊不,失敗の狐狸。」

宮侑:「哈?彼此彼此,去年全國大賽輸了比賽的也是你們吧?」

隔著電話,遠川凌都能感受到電話那邊十足的火藥味。

要不是有岩泉一拉著,稻荷崎那邊有北信介鎮場子,估計兩人現場打起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遠川凌也弄不明白這兩個人,都是井闥山的手下敗將,有什麼值得爭個第一第二的呢。

不過這種對嗆的行為實際上更像是一種宣洩,對輸掉比賽的遺憾,換成另外一種方式發泄出來。

等到了一起用餐的時候,氣氛又陡然變成難兄難弟式的經驗分享和交流。

宮侑:「佐久早那個扣球不管看幾次都很不科學,那種動作是符合常理的嗎……」

及川徹:「古森那傢伙的救球也很難騙過去……」

眾人以井闥山為中心話題,一個接著一個大吐苦水,邊上的各色飲料一個接著一個空瓶。

吃完飯就低頭看手機,一抬頭發現桌子上一堆空瓶的角名倫太郎有點懷疑人生。

角名:「他們是準備用飲料把自己灌醉嗎?」

邊上阻攔無果的北信介:「……應該只是在發泄負面情緒吧。」

北信介看了眼及川徹一直顯示連接中的藍牙耳機,又看了一眼及川徹手邊僅有的一個空瓶,就知道這人是這場「井闥山聲討會」里的唯一贏家。

居然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忽悠著一群人在那狂炫飲料,自己卻只喝了一瓶,可見這傢伙的社交能力已經強大到了一定境界。

竟然沒有一個當事人發現及川徹手邊的貓膩,不知道是及川徹自己一個人忽悠了一堆傻狍子,還是這傢伙有更高明的人在遠程指導。

北信介搖了搖頭。

以後還是勸隊員們不要相信青葉城西隊長的鬼話吧,否則什麼時候被對方打包賣掉都要幫著數錢。

尤其是他們家的二傳手宮侑,雖然在球商上和及川徹不相上下,可一旦脫離排球的領域,宮侑恐怕比正常的同齡人還要單純一點。

及川徹還是這傢伙認可的二傳手。

buff疊滿了。

邊上的角名倫太郎已經移動位置,36o度給這種喝飲料試圖灌醉自己的傻x行為留檔。

拍完之後才發現,及川徹不知道什麼時候躲開了他的鏡頭,現在已經坐在角落裡拿著手機和某人通話了。

如果被迫害的人里沒有自己的隊友,角名恐怕會毫不吝嗇地給及川徹一個大拇指表示稱讚。

現在,他僅有的良知不允許他這樣做,雖說,他轉手就把照片發給了遠在e國的遠川凌。

【suna:迷惑行為大賞[圖片.jpg]】

遠川凌打開圖片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及川徹手邊唯一一個空瓶,他忍不住贊道:「做得不錯。」

及川徹得意洋洋地輕哼一聲,道:「我可是能在聚會上完美避開所有敬酒的人。」

在社會的大染缸里磨練出的技術,當然不是現在這群沒成年的小鬼頭能打敗的了。

遠川凌連片刻猶豫都沒有,嘴裡就冒出了更多的誇讚,如果糖衣炮彈能具現化,及川徹今天已經被擊中很多次了。

「所以我們阿凌準備什麼時候休息?」及川徹單手撐著下巴,這樣詢問道。

他特地遠離了吵鬧的聚會中心,周圍的環境一旦安靜下來,遠川凌被比賽和聚會帶起來的激動情緒也跟著褪去,心情逐漸平靜。

這種時候原本壓下的疲憊就會接連上涌,是無法抑制的生理本能,遠川凌甚至不受控制地輕輕打了個哈欠。

隨後他不太意外地問:「什麼時候發現的?」

什麼時候知道他已經很疲勞了,又是什麼時候已經做好了勸他去休息的準備呢?

遠川凌想,他對伴侶的了解果然還不夠深刻。

這種潤物細無聲的關心和愛護,有些久違了。及川先生總會第一時間考慮他的感受和意願,再在最適當的時間以毫無稜角的方式向遠川凌提出他的意見。

比如勸他去休息,比如向他解釋一些無法避免的工作安排,比如向他隱晦地表達愛意。

這種場景哪怕是經歷了無數次,遠川凌的第一反應也是妥帖和寬慰。

單用今天的事情做例子,及川徹說得太早,遠川凌會因為沒能看成比賽覺得對方掃興,即便嘴上不說,心裡或許也會有個小遺憾在。

及川徹說得太晚,遠川凌雖然不會抱怨對方,但這就是讓他又一次在被動地偏愛及川徹。

遠川凌可以無休止的付出,但一旦這種付出得不到回應,驟然而來的失望感甚至可能會擊垮他。

所以重生之後的遠川凌總是在感慨,及川徹對他的愛意永遠都在兩個方面,生活里最細微之處,和最明顯的言語表達。

如果不是成年人的獨立理智,讓他們都選擇避開伴侶自己去承受生命中最難熬的苦痛,或許他們會過得更幸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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