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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之前輸給海棠熏的比賽也沒有讓他有這種感覺。

但面對這個代理教練,他感覺到了。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節奏是獨一無二的,可對方好像比他更懂得掌握節奏,也更懂得把握球,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他總覺得對方擊球的聲音好像連成了某種很熟悉的節奏,像是某歌——

《Ro11ing in the deep》?

歌名突然從腦袋裡冒出來,神尾明差點兒要罵人。這算什麼?他用節奏打網球,人家用網球打節奏?這個代理教練是在嘲笑他嗎?她怎麼這麼惡劣?

神尾明尚未發覺自己在無意間已經認可了奈奈子代理教練的身份,不過奈奈子自己也不太在乎,她還在欠嗖嗖地跟神尾明閒聊——準確來說是她單方面在說,神尾明專注打球沒理她。

「我覺得你這個節奏打球法還不錯,一邊打球還能一邊聽歌。」

「怎麼樣,現在這你喜歡嗎?」

「但我覺得單純的用度配合節奏也不好,你看我這個回球力度怎麼樣?像不像高音時該有的力度?」

神尾明靜默,只是在一局結束後認了輸。

一分沒得,已經很慘了,還要聽魔鬼般的言語打擊……神尾幾乎預想到了自己接下來訓練的慘狀。

緊接著梶本貴久上場。

梶本貴久的實力確實不錯,奈奈子發泄一通心情變好了些,對這位梶本部長也更有耐心,具體表現在……

「球是挺快,角度不行!」

「旋轉慢了啊bro,你這個旋轉剛學會打網球的小朋友都能化解掉好嗎?」

「這個回球要手腕下壓,不然你回球會輕飄飄沒有力道。」

「你往我死角打啊,這是我順手的位置!」

「麻煩你打得認真一點!」

把比賽打成指導球的奈奈子渾身上下寫滿了欠揍兩個字,如此囂張的作風還吸引了一些其他組的少年們圍觀。

和奈奈子相熟的跡部看了一會兒比賽,聽了奈奈子的話之後精準吐槽:「啊嗯,到底誰打得不認真?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真是不華麗。」

老實木訥的樺地眼中閃過一絲不明顯的笑意,不知是不是帶了私心,像往常那樣「ushi」著應了一聲。

但看著這場車輪戰,跡部察覺到了不對勁。

梶本貴久的實力不差,能擔任一部之長並成為單打一,必然是有他的過人之處,怎麼現在看來,一直被奈奈子牽著鼻子走?

修長的指尖貼著淚痣摩挲了兩下,敏銳的洞察力開始發揮作用,然後跡部眼中划過一絲明悟。

是了,奈奈子的眼力無人能出其右,所以她的預判永遠比別人快,也永遠精準。

和奈奈子打球需要做好「絕招」完全被封印的準備,因為她總是不按套路出牌,不把球打到你想要的地方,也不按你預想的球路來。

梶本貴久不是不想發揮,而是不能發揮。難得如此狼狽的梶本呼吸急促地盯著對面的奈奈子,暗暗咬了咬牙。

[這個教練,腦袋裡是裝了台計算機嗎?]

她總能完美避開他想要的球路,一次兩次可以是巧合,但一局比賽下來都是這樣,就不可能是巧合了吧?

指導球……梶本貴久不知道多久沒被人打指導球了。

心中惱火奈奈子輕慢的態度,就連素來的冷靜都有破功的趨勢,好在還是堅持到了比賽結束。等梶本貴久站到場外看奈奈子和其他人比賽的時候,他才冷靜下來,恍然發現——

怎麼感覺自己,身心舒暢,莫名輕鬆呢?

梶本尚未想出個所以然,注意到梶本狀態的跡部卻先是想明白了緣由。

龍崎組的這些人因為教練住院訓練落下一直很焦慮,尤其和其他組的交流之後只會更焦慮,所以心情不好是肯定的。集訓營是訓練的地方,也沒什麼能發泄情緒的時候,他們必然心中苦悶急躁。

奈奈子這場比賽,看似不客氣,看似一直在嘲笑這些選手,其實在用激將法。

情緒一直憋在心裡始終是個疙瘩,將鬱悶、急躁變為不滿,變為憤怒,統統在比賽中發泄出來,才能更好地調整好心態面對接下來的訓練。

跡部不禁對奈奈子刮目相看:「想不到她還能想得這麼深刻。」

站在跡部不遠處的幸村默默垂下眼帘。

幸村是不知道跡部在想什麼,但是從他口中這個「想得這麼深刻」就不難看出跡部顯然是誤會奈奈子了,因為跡部顯然沒見過奈奈子和立海大正選二軍對打的樣子——比現在的惡劣程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幸村很了解,奈奈子的惡劣行為絕不是「深刻」,而是真的惡味。

但有什麼辦法呢?

幸村彎了彎眉眼,溫和的目光落在靈活跳躍的奈奈子身上。

他們立海大網球部的陪練,有些脾氣和驕傲不是很正常嗎?

奈奈子不知道自家部長和跡部都是怎麼想的她,反正自己是打得挺開心的,就是如她預想的一般,越前龍馬的網球確實比較難纏。

和其他人對打,奈奈子打得是指導球,但和越前對打,奈奈子就不得不認真起來了。

一方面是因為越前龍馬本身實力就不錯,天賦也高,另一方面,奈奈子其實很想和這個小主角認認真真打一場,以往只是旁觀者,現在想當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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