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插翅难逃 第71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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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丽萝来上茶,阿武是个粗人,从未尝过别人服侍自己的滋味儿,吓得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和丽萝端茶的手撞了个正着。

啪嗒!

茶杯滚落,茶水四溅。

阿武脸都黄了,赶紧低了身子用好的手抓杯子碎片,丽萝忙说着不用。

一个执意帮捡,一个执意自己来,就这样,两只互相陌生的手碰到了一起。

双方脸色都是一红。

丽萝急收好碎片退出去重新预备,阿武粗着脖子眼光四处飘离,竟不知道该放哪才好。

元月偏脸看看巧林,发现巧林也挂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阿武,快坐,老站着不累吗?”作为东道主,自然不能任客人尴尬窘迫而不管,她起身用胳膊比手势,邀阿武重新入座。

阿武不声不吭坐着,脊梁骨绷成一条直线。

“元姑娘,那日全怨我,一时鬼迷心窍把你引入了危险境地……”巧林鸦羽似的睫毛向下推移了些许,平铺在那双秋水瞳之上,愈衬得她楚楚可怜。

元月笑道:“不怨你,是我一早谋划好了搅局,任你怎么防也防不住的。”

当时整座皇宫乱得无立足之地,人人自身难保,谈何顾及他人?

她就是钻了这个空子一举冲了上去。

不过现在看来,这拼命一挡,好似用处不大,公孙冀没如所料停手,杜阙也为此更加疯魔了,差一些将叛军屠了个干净。

饶她讲得满不在意,巧林却仍过意不去,生涩一笑:“不止这件。那会儿在青州,二公子本该准时回来娶你的,是我和公孙弼的心腹悬刃,从中做了手脚。公孙胜父子先以攻打杜……皇上为借口,留二公子商议,并暗下令撤走了青州城里的人手;我和悬刃再借机支走宅子里的所有人,为的就是让皇上顺利入城带走你,那样,二公子便会心无旁骛、死心塌地地为复国筹谋了。”

“谁知,二公子非但没有死心,还不顾所有人劝阻,只身进城来寻你。当时皇上就埋伏在城中,只等着他上钩……倘非公孙弼来得及时,他怕是早成为一缕刀下亡魂了。”所有想说的脱口,巧林才有勇气看她是什么反应。

元月表现得十分平静,唇角上扬的弧度也瞧不出任何变化:“巧林姑娘,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好令我活得更明白一点。”

巧林不由意外道:“姑娘不觉得可惜吗?明明只差一步,你与二公子就……”

“都过去了,可不可惜,没有意义了。”她截断那些未出口的信息,“当下,我一心只想着真正为自己活一次。”

做自己想做的事,赏自己想赏的景,至于有没有人陪伴,谁来陪伴,她姑且不愿去多想。

一直不出声的阿武忽然说:“元姑娘说得对,我们都应该为自己而活!”

逗得元月、巧林噗嗤笑了,略显沉重的气氛得以舒缓。

“巧林姑娘,阿武,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吗?”谈了大半天的自己,元月觉得是时候把焦点转移一下了。

巧林隔窗望着天际随风移动的云朵,婉约笑笑:“前几日我碰巧遇上几位在兰亭苑认识的姐妹,她们而今有的回了家,与家人团圆;有的在京城各处谋生,过得很是艰难。恰好我这些年积攒了不少银子,足以在城里盘一间体面店面,开酒楼也行,胭脂铺子也好,我准备邀请她们过来帮衬我。如此一来,既不辜负往日情分,也得在京城立足,两全其美。”

提及兰亭苑,眼前不禁闪过张妈妈的脸来,元月赶紧问:“张妈妈,怎么样了?”

巧林摇头叹气:“我们走后,孙瓒带人搜检了兰亭苑,张妈妈也被带回去严加审问。受不住各种惨无人道的酷刑,张妈妈招认了兰亭苑为公孙胜等人在京的联络点的秘密,以及我们的去向,还包括公孙一家的真实身份及目的。”

“事后,张妈妈自觉愧疚,在狱中咬舌自尽了,尸首被草草扔在乱葬岗。前两天我和阿武去了趟,凭着张妈妈脖子上的胎记认出她来,将她背出来,在城郊找了块儿干净地方埋了,简单立了块儿碑。”

元月喟叹:“也是个苦命人。”

缄默到丽萝把新泡的茶送上来,元月才转而问阿武:“你呢?可对以后有什么想法?”

有丽萝在,阿武话都羞于说了,她暗暗一笑,叫丽萝出去。

人走得没了影,阿武柿子似的脸色慢慢变得正常,终于能回答:“我爹在金陵乡下有个打铁铺,来往客人不多,勉强糊口。因着这个铺子,家里的田都荒废了。我想着回家去,慢慢儿把荒地开垦出来,踏踏实实种地,等过几年收成稳定了,再把爹娘接回来养老,铺子开不开都行。正好我有使不完的劲儿,用在上头才不算浪费!”

他喜滋滋的,元月也跟着高兴,转念一想他跟丽萝之间好似有些不寻常,于是试探:“只接爹娘养老,不打算娶一个媳妇儿吗?”

阿武拨浪鼓似的晃着头:“以我现在的情况,能配得上哪家的好姑娘啊……等以后做出点成绩来,再考虑也不迟。”

元月意味深长牵唇,就此打住,没再难为他。

又闲聊了好久,抬头一看,夕阳正缓缓地落入地平线下。巧林、阿武颇感唐突,起身告辞。

元月不多留,亲自送到宫门外,眼看着两人的身形淡了,欲转身折返之际,忽而看见一个意外来客,同时也是一位不速之客。

“孙世子是来找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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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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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瓒确实是奔着元月来的,只不过动机不太单纯,和中午走的吴守忠有异曲同工之妙。

元月盈盈一笑:“世子的苦心,与其用在我身上,倒不如多去宽慰宽慰陛下,毕竟,你们俩的关系胜似亲兄弟。你的话,他总能听进两句的。”

反观孙瓒,时常带笑的面孔上罕见地肃穆起来,找不到半点往日的玩世不恭:“来的路上,我一直为一件事而纠结,关于陛下的。现在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她不搭腔,静候下文。

孙瓒略略停顿了一下,道:“他的右胳膊,从今往后,再也拿不起东西来了,相当于废了,而究其根源,在你。”

看她满面怀疑,孙瓒又说:“据我所知,你不止一次对他本就受过伤的右肩痛下狠手。他每每闷着不肯多提,不论是我,还是曹平,但追问一句,立马翻脸。上次从青州回来以后,右手便使不上劲来,之后又赶上叛军围城,更顾不上管,渐渐的,连笔也攥不住了。不过他不服输,背着你没日没夜地练习用左手写字、射箭。他对自己很是苛刻,也正是因为太过苛刻,顺利骗过了你,骗过了满朝文武。”

“若非今晨亲眼撞破他为用右手抓起笔杆来笨拙又好笑的场面,恐怕他猴年马月才愿意跟我坦白。”

元月觉得万分不可思议,反问:“你没在同我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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