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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摘下脖頸下的龍鱗吊墜,扔到他面前,冷漠道:「待我完成必須完成的事,若還活著,我會回來找你。屆時,要殺要剮,都隨你。」

說完,她強迫自己不再看他,拿出風鈴草搖了搖,爬到決雲背上,和重光一起離開了山崖。

迎著秋夜冷肅的晚風,朝曦終究還是忍不住回了一次頭。

絢爛的煙花已經落幕,淒冷的月光下,隱約可見一抹白影孤單地立於山巔之上。

他的朱雀內丹溫暖地貼著她的手心,讓她想起了那個冬日,他蹲在她面前用他的手幫她捂腳。當時,他的手,也是這樣的溫暖。

心中酸楚難言,好想大哭一場。可是她不能。

肩負重任,她不能讓哥哥和決雲看到她脆弱的模樣。

因為不周也來了人間,所以朝曦搖過風鈴草之後,他很快就趕到了山巔,見玄度鮮血淋漓地被封于堅冰之中,大驚失色。周圍不見朝曦身影,他也顧不上,忙卷著重傷的玄度回了招搖山。

決雲馱著朝曦和重光飛了好遠,最後在一條荒僻的河流邊停了下來。

「你為什麼要刺他那一刀?這不在我們的計劃之內。」一落地,朝曦便質問決雲。

決雲下意識地辯解道:「我只是想要確保他不能阻擋我們離開。」

「我和哥哥已經重創了他。」朝曦想到當時情形,心還是緊縮成一團。

決雲頓了頓,也不裝了,道:「我就是討厭他,討厭他逼你脫下羽衣,討厭他強留你在招搖山,討厭他牽你的手,不行嗎?」

朝曦失語。

重光過來打圓場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小曦,你先去洗把臉清醒清醒。」

朝曦回身來到河邊,月光雖好,但水裡依然照不出她的樣子,只依稀看到一團模糊的黑影。

她掬起冰涼的河水潑到臉上,漸漸冷靜下來。

不管決雲做了什麼,他的初衷是來幫她的,她沒有這個立場去責怪他,有什麼後果,她自己擔著便是了。正如哥哥所言,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設法儘快將自己的羽衣從朱雀內丹中取出來,然後將朱雀內丹還給玄度。

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不周將玄度帶回了皓月峰石殿中,小峭與白曜聞訊而至。

白曜先感覺出不對,道:「殿下的朱雀內丹不見了。」現在他身上感覺不到一點朱雀內丹的熾熱。

小峭大驚失色:「什麼?殿下的內丹被挖了?誰幹的?」

白曜看向不周。

不周現在腦子裡也是一團漿糊。

能重傷玄度的,妖界魔界的大能都算進去,或許不少,但因為挖出內丹把他傷成這樣的,那就只有一隻鳥,只有她,能讓玄度如此毫不設防。

「對了,金烏血。」不周卷下山峰來到溪邊,是時天光微亮,他捲起溪水掀開卵石,便看到卵石下面密密麻麻的瓶子,足有四五十瓶。

「這個死丫頭,她果然是早有預謀。」不周一時心中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卷著那些瓶子回到峰上殿中。

白曜正在吸收玄度外溢的寒冰之力。

「小白,你快看,小烏給你留了這麼多瓶血,她是喜歡你的,她一定是迫不得已才會這樣傷害你。」不周不知道失了一顆內丹玄度會怎樣,玄度幼時小紅也曾想用挖出一顆內丹的方式來幫助他擺脫雙靈體互相傾軋的痛苦,但最終還是沒敢付諸行動。

他知道自搶回小紅的屍體後,玄度的精神寄託就從他娘變成了小烏。比起他的傷勢,他真正害怕的是玄度會因為小烏的背叛拋棄而心如死灰,失去求生意志。

「不周你別說了,這件事都怪你,那隻鳥就是個補品,要不是你多事收她為徒,她能有這個機會傷害殿下嗎?她都把殿下害成這樣了,你還在為她說話。」小峭哭著道。

不周將瓶子往地上一放,道:「我這就去抓她回來。」

「你別走,殿下現在這般模樣,你走了,我和白曜怎麼辦?」小峭忙攔住他道,「你要去抓她,至少也得等殿下情況穩定了再說。」

不周只得留了下來,和小峭一起看著白曜在那兒運功。

兩個時辰後,白曜停了下來,看著依然封在堅冰中的玄度對不周道:「不行,少了朱雀內丹的平衡作用,殿下的血肉經脈已經徹底被強大的冰寒之力給封住了。他的血液結成了冰,心臟的跳動也越來越慢,越來越微弱。風靈前輩,若你現在出發,多久能拿回殿下的朱雀內丹?」

不周:「不好說,我現在沒法確定朝曦的方位。」

「那就得儘快想別的法子了。」白曜眉頭緊蹙道。

不周看著堅冰中雙目緊閉的玄度,內心糾結一番,一閉眼一咬牙,吩咐小峭與白曜:「你們看著小白,我去請人來救他。」

第76章

方丈島,碧海藍天浪花堆雪,仍是一片遠離塵囂的美麗與寧靜。

碧虛來到閣樓臨海的露台上,看著趴在欄杆上無所事事的少女,抬手制止洛洛的行禮,緩步走了過去。

「說是出去散心,怎麼散心回來,倒是越來越不開心了?」她在清瑤身邊坐下,憐愛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髮髻。

清瑤直起身來,看著碧虛問道:「小姨,我是不是很招人討厭啊?」

「當然不是,為什麼會這麼問呢?」碧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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