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偏执权臣后我跑路了 第5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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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扶住云朗肩膀,把人揽着护到身后,这姑娘虽然适才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但那勇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很快便缩了肩膀贴着徐颂宁的后背站定,头深深埋下去,内心盘算着薛侯爷再见面认不出她的可能性有多大。

徐颂宁静静站在那里,气息还有些不稳当,胸口不自然地起起伏伏,眼角还没来得及擦去的一滴泪匆匆忙忙淌下,划过她脸畔,跌碎在地上,温和的声音带着点寒颤的余韵,仿佛是才从一个巨大的惊吓之中抽身而出:“我这两日不能安歇,适才一时有些恍惚,才怔在了那里,我与我身边的人多有冒犯之处,还请侯爷见谅。”

“嗯。”薛愈点点头,脸上神色渐渐温和回去,又是深不可测的寡淡笑脸。

因为徐颂宁摘了帷帽露了面容,他在她状态恢复正常后便没再打量她,把眼挪到别处盯着,语气平淡且坚定:“但还是请大夫来看一看症结,确保一切无虞后再走。”

他指了地方给徐颂宁坐下,没再在这屋里多逗留,把地方留给了徐颂宁和两朵云。

云采扶着徐颂宁的手腕,轻轻且打着颤地说道:“呜呜,我信了,这儿当年的血绝对能到小腿肚儿。”

徐颂宁:……

她生得白净,薛愈也不是什么怜花惜玉的人,适才的力气像是要捏碎她手腕,徐颂宁垂眸看去,见关节两侧被人捏出一片淤紫,中心发乌,边缘处则微微泛青。

“姑娘适才是怎么了?”云朗也回过神来,挑了个杯子,先捏了帕子又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才给徐颂宁倒茶水:“呃,怎么抓着……”抓着人家定安侯不放。

徐颂宁眼神又放空了那么一瞬。

适才薛愈指尖蹭过她掌心时候,她眼前一闪,看见的场景是在太过…惨不忍睹。

一贯对她温和关怀的大舅母霍修玉三尺白绫,悬在梁上,面色青白,白净颈子上,已勒出了深深的青紫淤痕,而她晃荡着的脚下,真真切切蓄积着,能抵小腿肚儿的血水。

屋外一片狼藉,触目全是她熟悉人的尸身,许多甚至残缺不全了,廊下两个穿着甲衣的男人正抱胸议论:“那薛侯爷据说一路上死了几匹马,才赶回来,可惜到底晚喽,只来得及给沈家人收尸——听闻当年陛下抄检薛家,也是这场面,啧,这晚上不得做噩梦?”

那一瞬,眼前的画面因为薛愈抽手里去而有些斑斓不清,她吓得很了,不管不顾地把手握上去,紧紧抓着他不敢放开。

那手被重新抓住后,她才又听见那些人议论的声音:“听闻是个姓郭的大人和宫里头那一位联手做了伪证,诬陷沈家有大逆不道之举,你们晓不晓得,这位郭大人,为什么这么恨沈家?”

那声音轻轻一哂:“他姐姐嫁到了敬平侯府做继室,侯府前头死了的夫人便是沈家女,早些年名声上处处压他姐姐一头,且那前头夫人留下个女儿,沈家为了那女儿,和郭大人那姐姐起过许多次冲突,这些年虽得意了,只怕也还不甘心呢……”

“不过也太狠了些,早些年薛家还留了两三个活口,后来平了反,陛下的恩宠也有人受用,如今你瞧呢,沈家满门被杀了个干净,薛侯爷给人平了反报了仇又如何,人都死绝了,还有什么用——”

再回想起那场面,徐颂宁手指还打着颤。

倘若…倘若她早先看见的那个场景成了真,那……

她几乎不敢想,若这一幅场景若也成真,会怎么样。

郭氏的家人与那一位诬陷沈家,那一位是谁,沈家究竟会招惹上什么人?

还有郭氏……

她死死抿着唇,一时恨得要呕出血来,一贯平淡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头皮都发麻,搭在椅上的手指捏紧了,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隐隐鼓起。

脑海里头仿佛被人横贯进一柄利刃,翻江倒海地闹腾,她聚不起精神来,惊恐恨意混杂交织在一起,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往前倾了身子,掐着自己的皮肉剧烈咳嗽起来,喉头隐隐涌上腥甜滋味,几乎吐出血来。

“姑娘,姑娘?!”

云朗慌乱地唤她,面带忧色,后头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青年男人,体态瘦削,青衫微旧,拎着药箱站在那里,衣袖间有淡淡的药草的清苦气息。

“侯爷请了大夫来。”

徐颂宁抬眼,起身要见一见礼,被人抬手示意坐在了原处。

那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声不吭地搁下诊脉的器具,抬手示意徐颂宁搭腕。

徐颂宁垂着眼。

“姑娘没什么不舒服的?”大夫慢慢问了一句,咬字慢且清晰,徐徐问了她两三句,随手拈了薛愈桌上一张纸写方子:“姑娘天生体质便孱弱,没好好养着,平日里忧思也重,所以身体一直也不怎么好。适才是受了些惊吓,且兼悲痛过度,血流逆行犯上,冲撞了心脉,才一时怔住了,缓过来便好了。并没什么大事情,若不怕苦,可以喝一剂安神汤。”

“这是治姑娘手腕的药,定时推开、热敷两天,淤血散开就无碍了。”

他把方子和药膏一起递过去,又取出枚玉佩来,是适才徐颂宁险险握不住,被薛愈接住的那一枚:“这是侯爷吩咐我归还给姑娘的。”

说完,也不等云朗递银子,拎了药箱便出去,干脆利落,仿佛从没来过。

准备掏荷包的云朗目瞪口呆,捏着那方子和药不知所措。

徐颂宁捏紧了那玉佩:“回府吧。”

那边厢,这位大夫仙风道骨地出了堂屋,步子俄而轻快散漫起来,三两步到了一边的耳房,薛愈正在里头看公文,抬眼瞥见他,语调寡淡:“人怎么样,真是被吓到了?”

“是。”中年男人一点头:“受了惊吓又过度悲伤,人被吓呆在那里了。”

他颇八卦地凑上去,直面着薛愈暗沉沉一双眼:“你总不至于对着个姑娘严刑逼供了罢?把人家怎么了?”

薛愈沉闷一瞬,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地慢慢道:“我跟她说了两句话,从她手里拿玉佩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她掌心。”

对面的男人沉默一瞬,看鬼一样瞥了眼薛愈。

“只凭这便把人家姑娘吓成那幅模样,这么些年,你还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是夜,在徐颂宁蹙眉琢磨自己与薛愈为何有两枚一模一样的玉佩时,薛愈直接登临了沈家的门。

沈老太爷去后,沈家便闭门谢客,安心守孝,薛愈等闲也不来打扰,此次特意挑了夜间,是为了避人耳目,不给沈家添不必要的麻烦。

招待他的是徐颂宁母亲的大哥,徐颂宁的大舅舅沈宴。

沈宴很是稳重宽厚一个人,薛愈小时候跟着沈老太爷念过几年书,勉勉强强也算是沈宴看着长大的孩子,故而平日里沈宴对他很和蔼。

“怎么这时候来了?”

沈宴抬手倒茶,请他坐下。

薛愈先长揖行了礼,才恭谨坐下,脸上的笑比对着旁人时候真切许多,答话说:“有件事情想询问先生,所以深夜来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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