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壹拾肆 (第1/2页)

天亮了。

小女孩支起头,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妈妈“然后呢?妈妈您可一点儿没说小宝贝怎么出生的事。”

妈妈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你这小鬼灵精啊,我还没讲完呢,你往下接着听吧。”

“后来呀……”

十几年前的雪都是大雪,那一场尤其是。纷纷扬扬,世界都是白花花的。

黄大娘拿来铁锹铲去厚厚的积雪,到只余留薄薄一层碎冰渣时,又拿起枯黄的竹子所制的大扫帚清理,伴随着唰唰有节奏的声音,庭院已经被清扫出一条路。

云秀的孩子在这个冬天出生了。

这段时间她食量有所增加,但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但这个下午,她小腹一阵阵疼痛交织,有血水隐隐渗出,必须马上送医院,可是雪下的太大了,大山里封路了,车辆等大型交通工具无法通行。

大家焦急的不知道怎么办,云秀的丈夫,秉心,看到妻子痛苦的样子,他恨自己不能感同身受,他急中生智,找出了闲置在工具房角落里的小推车,不顾众人的劝阻,这个并不健壮的男人抱起他的老婆放上去盖好,推着小推车,一种无形的力量一直支撑着他,云秀在有意识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保孩子。”

后来回忆起来的时候,她告诉我,她真正认识他的时候,就是在那苍茫的大雪里,他坚定的脚步,也许男人第二次成长,是在他组建家庭,成为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后吧。

我们并没有变强,但我们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

每一个降临的婴儿都会以响亮的哭声向这个世界报道,当被剪下与母体连接的脐带,一个还不能独立照顾自己的小小独立个体开始用自己的肺部呼吸第一口氧气。

这个小家伙的出生,并没有任何不同,只是慢了半拍,才哇哇大哭起来。

两家人的代表都在医院走廊等着,门终于打开了,医生走出来,“恭喜,母女平安。”

林老头子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亲家史明扬痛心疾的语句跟了上去,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怎么觉得这话说的漏洞百出,啼笑皆非呢?

有人不满的嘀咕着。

难道说中国,尤其是中国农村,自古以来不是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思想吗?

从来如此,便对吗?

各怀心事的两家人,这才想起了刚刚分娩完的云秀。

白色的病房,白色的被子,同样脸色苍白的云秀。

云秀的娘眼圈有些泛红,半响没说一个字,就这么望着躺在床上的女儿。

云秀姐弟三人,她是老大,在罗海镇上,家境不说大福大贵,也倒还算殷实,别家到婚嫁年龄的姑娘,都会嫁到城里,家境富足的人家,舍不得离开父母的再不济都在同镇成婚。

眼看着着和云秀同龄的姑娘大都结婚了,她们的妈都当上了外婆,远的不说,云秀的妹妹都要嫁到城里了,罗海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池塘边浣衣处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传播点,云秀的终身大事一直搁着,给她介绍青年才俊她都一口回绝掉,突然有一天说她要成婚了,城里人不嫁,非要嫁给一个山里的毛头小子。

不同意是肯定的,云秀被关在家里,哪都不许去,可是云秀的啤气倔的跟驴一样,她开始绝食,一连七天,水米没进。

现在看来,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的行为。那时风气以致现在,世俗并不在乎离开物质基础所谓的爱情,那是最虚无缥缈的存在,它比不上货币制度下真金白银来的实在,比不上一世安稳,生活不止是生下来活下去。更要生机勃勃,活力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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