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话 曙光乍现清明(下) (第2/2页)

众魔高呼一声:“无情魔域,千秋万代!”再齐声道:“领法谕。”

众人回到营地后,一个大帐不能容纳下如此多人,因此都聚在帐外,听梁城主细道万全。

“我执意让大家回到营地,是为了掩天魔耳目,让他们放松警惕。今夜凌晨,我们八十二人齐攻西冰,杀天魔个措手不及。此番行动,成败关键有三:

先,不能让众魔使出联合之术,最好的办法就是逼十八使者各自为战,可若分开十八处为战,只有真人、景城主、原城主、郁城主、东方城主、西风门主、南宫门主、北辰门主、方门主与我,就算再加上冷北穆、陈灵玉二人,也只有十二人能够单独或者带领一、二弟子胜过天魔使者,其余六处战场,只能是俊杰或者英才组成对战天魔使者,基于修道法则‘高远能克众’,这六处战场的弟子恐怕极易被使者打伤,如此安排,反而会弄巧成拙,祸及晚辈,继而影响整个战局的走向,因此只能退而求其次:真人、景城主与我分别牵制坼使者、祭使者与罹使者。无论生什么事,绝不能让这三个使者之腾出闲暇。

接下来,天魔已不能使出联合之术,怎样才能保证取得先机,我认为,此间四城五门在整体实力上已略胜此间天魔,因此可取群攻群守之策,这样安排,哪怕天魔使者专门找一众英才、俊杰的麻烦,好歹还有九个城主一辈的人帮助抵挡天魔术法,同时,天魔斥候也会受到城主一辈的功法的攻击,这就使得天魔使者也必须分心去保护斥候,这场大战,必然不会在短期内分出胜负,可很大可能会以我方胜利告终。然而天魔城府极深,术法怪异,我们必须留有后手以防不测,考虑到火之力与冰雪之力不宜同时使用,我建议,冰雪门人营造寒冷环境以使天魔不能尽情挥,而驻暮城全程在旁观战,当生任何始料未及之事时,他们可以施以援手,以策万全,万霓有赤虹剑,应该足以应对大多数情况。

最后,尘埃热浪中,我们的道力消耗极大,恢复极慢,若是过两个时辰,还是不能胜过天魔,我们必须有序撤回。若是两个时辰内,有天魔撤走,不可穷追,只须去助他人即可。等天魔尽数撤走,我们就地扎营,恢复元气,等元气恢复,再去寻战,就这样步步为营,将天魔赶回九嵩山以西,使他们的苦心设计却成心机枉费!”

众人听了,暗暗叫好,都道:“真是万全之策!”于是饮食休养,静待凌晨。

第十七日凌晨刚过,众人已到西冰外,梁城主用起“飞沙走石”,惊醒还分散在四郡的天魔,众魔忙忙聚来事处,夜色下窥见眼前茫茫然一片人影,众人分明都看见众魔未战先怯,更是斗志昂扬。

众人按既定万全之策,真人、景胜美、梁城主三人牢牢牵制坼、罹、祭三位使者,其余人群攻群守,众人众魔大战一个时辰,众魔都术法难继,于是众魔按照尘飏法谕之计,徐徐退去,让出西冰一郡。

接下来三日,众人仍依万全之策,众魔重蹈覆辙,连连退走。

第二十日清晨,众魔再度退走,整个西冰四郡重归九牧。

梁涓道:“诸位,今日重夺西冰,实乃喜事,不可不知会木瑾城主与寒门主。”

众人都回:“不错,理该同享喜悦。”

“那好,今夜歇息一宿,明夜再动。”吩咐罢,梁涓唤一声:“贺祝,白芳。”

贺祝、白芳上前:“晚辈在!”

“老夫命你二人立回冰目原,将此事告知木城主、寒门主。”

“领命!”二人随即乘了白鹤,去了冰目原,将近来之事一一告知木瑾、寒泉冽。

得知梁城主领悟厚土之力、四城五门齐聚、西冰重回,木瑾、寒泉冽心实喜悦,寒泉冽道:“城主,我有意去一趟西冰,为四城五门贺功,你以为如何?”

“我伤势也已大好,愿意同往,顺便带些梅花酿,聊表谢意。”于是寒泉冽与贺祝、木瑾与白芳各乘一只白鹤,四人带上梅花酿,连夜又返西冰。

第二十一日清晨,众人刚刚睡醒,出屋一看,街道上竟摆满果馔酒席,又见木瑾、寒泉冽领凌霜门人、傲雪门人立在席前,众人就知了原委,口口相传,不一会四城五门都已到来。梁彻自然也在,他重见木瑾,终一慰相思,默默窥望,见她容颜未改,却有憔悴,知是伤情之故,便有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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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众人到,木瑾开口道:“诸位同道,为了北地之事,连日辛苦,冰雪门特来相谢。北地无他物,唯有梅花酿,请各位开怀畅饮。请!”

众人起身、共饮,酒下身暖,生不尽感慨。此时正值冬日初升,东方曙光,一毫不遗的洒遍平原,这冬日之光,照在身上,驱不走已有的微寒,可梅花酿透入心扉,却使他们内心舒畅,热情洋溢,连日奔波战斗的疲惫随之都一扫而空。远望平原,衰草含霜泪,接天又连地,这尘埃中闪烁的点点晶莹,是大地对秋草的依依告别,也是九牧重迎清明的希望曙光。

席间,木瑾、寒泉冽为四城五门的城主一辈人物依次敬酒,诚心相谢,梁城主自然也在被敬酒之列,望着开怀的同道们,他开口感叹:“时至今日,老夫终于品尝到了人生的另一种美。”

东方昭顺势道:“众位城主,听我一言,四城五门中,都互有故人,连日来,大家都心弦紧绷,不如趁今日好好叙旧一番。”

众人都喜上眉梢:“早有此意。”

于是东方昭先问:“祝暧,我与令尊多年未见,他身体可好?”

祝暧回道:“父亲身体硬朗的很,临行前,还喊着要一同前来,只是八千里路非是等闲,晚辈恐他不能受此奔波,因而不敢答应。”原来祝暧乃是驻暮城城主祝雄长子。

南宫恒问:“难道你爹他就听你的?”问话之时依旧板着脸,显得这一句非常生硬,若教不识他为人的人看到,必以为他在训斥别人。

“父亲哪会听我的?反惹得晚辈那两个妹妹也要来教训天魔,最后还是真人出面,让晚辈的两个妹妹跟着蓝彩学着做饭,允许父亲品尝同时说三道四,这才没有同来。”祝暧的两个妹妹祝丹、祝彤,年纪才过二十,又是一对孪生姐妹,因此有时难免调皮。

东方昭含笑点头,而后望去六弟子郁清河。郁清河耸了耸肩,走到雨幕府众人席前,躬身行了一礼:“二姑,几位兄弟,郁清河有礼了。”

郁城主笑靥如花:“这些年你长进不少,很好很好。”身边九位雨幕府俊杰也只好还了一礼。原来雨幕府八位郁氏传人加上郁清河都是郁城主三位堂兄的子女,不过那三位堂兄,因一念之差,皆暗地修行了邪恶水之力,此事最后为当时的雨幕府城主——郁城主的父亲知晓,为免三人越陷越深,也为保三人周全,只能将三人修为尽数废掉。三人因此没有参与清风山大决战,因此至今耿耿于怀,为了教导后代,遂给九位子女分别起名郁清水、郁清波、郁清浅、郁清澹、郁清源、郁清泽、郁清河、郁清津、郁徜徉,前八人的名字组合起来正是“水波浅澹,源泽河津”,正是雨幕府建城之初的追求,而最后的“徜徉”,意为徜徉于正义之道。这九人在幼时就被郁淼真收为嫡传弟子,可在郁清河懂事之后,常对“四五之分”、“七九之约”十分不忿,而弟兄们却因此与他不合,尤其十年前的一件事,让他决心离开雨幕府,前往四玄门另投名师。郁城主一气之下,遂将郁徜徉改名郁清江,寓意以江代河,这才有了“水波浅澹,源泽江津”一说。当然,也正是郁清河的出走,九位俊杰少了一人,才让本只是入门弟子的水芍药有了拜在郁城主门下的机缘。

梁城主见众人都说说笑笑,也命二弟子原正道前去见过同宗。原正道遂走去原城主前,恭敬道:“父亲安好。”再面向原载道:“大哥。”又对其他俊杰道:“几位弟弟,妹妹,为兄有礼了。”原来原正道与原载道乃是亲生兄弟,其父正是原睦邑城主原向荣,只因原正道土之力天赋高绝,因而拜在梁城主门下。而其他八位俊杰,都是原城主的弟弟原永青的儿女。不过原永青没有任何修道天赋,因此只帮原城主管理原睦邑,今次不能来。当然,也正是因为他不用将时间花费在修道上,因此儿女颇多。

真人也对刘渊示意,后者忙走去梁城主身前,拜道:“姨夫,小侄有礼了。”原来刘渊的母妹正是梁城主的元配冯氏,梁彻、梁征也是元配所生,不过后来梁城主的元配郁郁而终,梁城主又做了续弦,名叫王弱水,王弱水为其生下梁执、梁悦。可后来,二人也闹矛盾,王弱水遂搬到御兽垣居住。

与此同时,其余众人也都互相寻找话题聊了起来,大多是聊修道,比如刘渊、周坤与良穆都俊杰讨论土之力,郭萦、林一心与原睦邑俊杰讨论木之力,郭润、江南岸与雨幕府俊杰讨论水之力,顾杳之、周炜与驻暮城英才讨论火之力,张茜、景如画与凌霜门讨论召唤道,展非凡与郁清河讨论阵法道,也有些不知道是不是在聊修道的,比如同为契约道的展不平与海无风、吕晨婉正在讨论,可偏偏雍妙推着哥哥雍远也加入其中,不知要做些什么;还有些肯定不是在聊修道,比如若雪拉着夕然与刘香、梁悦说个不听,还时不时摸摸二人的御兽,看来应该是对御兽颇感兴趣。

此间的人都聊得热火朝天,动物们也要寻些热闹,却见极地八骏立在一处,鼻子不停“扑哧”,还时不时你跳一下,我跳一下,似乎是在比谁跳得更高;几十只白鹤聚去方门主的五行白鹤那,或者举翅起舞,或者耳鬓厮磨,这也难怪,这几十只白鹤都是方门主送给真人的四只五行白鹤的后代,而这四只五行白鹤和方门主的五行白鹤早是老朋友。

梁城主看到此等场面,心道:“如此则天魔何足虑?!”可忽然,他不知看到了什么,竟将真人一人撇在那里,走去了一旁。

不一会,景胜美走来真人身边,道:“师兄,这样的盛况,九牧已经四十三年没有出现了。”

“嗯。”

的确,四城五门齐聚此地,真是九牧多年未见的一桩盛事,从如此惬意闲适的场景,也不难看出,每个人都觉胜利在望,清明可期,九牧重回大决战前,已是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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