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革除弊政
“整天蔫不溜的。背后却抱着团同东林党对抗。他们煽风点火，蛊惑皇上，陷害正统官吏，相比之下，咱们东林党不是显得太软弱了吗?”
王国听了，赞许地点点头。尔后，王国话题一转“赵大人，你挑头领导东林党，同奸臣们展开殊死的斗争，这局面不就改变了吗?”
“积重难返，谈何容易呀。”南星信心不足地说。“你想，皇上天天沉溺酒色，不问朝政；东林党同奸臣斗争激烈，皇上‘坐山观虎斗’，不辨是非曲直，还经常袒护奸邪之徒，你东林党就是铜头铁臂，也得碰个头破血流啊。”
王国赞同地说“是这样啊？”
南星把手一挥说“朝廷之事，咱就不去管他了。王巡抚此次专程来高邑，有什么公干吗?”
“专程为赵大人的信而来。”
“唔，你收到了?”
“收到了。我看了信之后，对您忧国忧民之心极为敬仰。我这次来，就是想征求您对‘投柜’、‘社仓’之害处理的意见。”
南星把听到的乡亲们对“投柜”、“社仓”强烈反对的意见又详细地述说了一遍。
“如此说来，这‘柜’、‘仓’之害确实不小。待我深入调查之后．一定尽快取消。”
南星高兴地说“王巡抚果然痛快。既然你在此任职，咱们理应庇护这一方百姓，为他们减少疾苦。”
王国赞许地说“赵大人官职显赫，却心系乡亲，想方设法为百姓解除疾苦，这种精神实在是难得，这一点，我要向您学习。我资历浅薄，经验不足，今后赵大人如现我执政中有什么不当之处，还望及时指正，我愿聆听教诲。”
“哪里话？王巡抚太客气了。眼下我不过是个平头百姓，往后别说什么‘教诲’之类的话，就当咱们同是读书人，有时间在一块交流、商讨，切磋学问吧。”
王国忙说“赵大人，您是前辈，不要过分谦让。今日与君一席话，受益匪浅。往后咱们就随便一点，互相之间常来常往吧。今天就不打搅了，告辞。”
“王巡抚公务繁忙，我也就不强留了。”南星送王国出了门。
拜访赵南星后，王国对南星身处“水边林下”，却心忧国事，为百姓奔走呼号的崇高精神十分敬佩。马上派官吏到四乡察访，他本人也将微服私访，如情况属实，他将冒着周围官吏们的攻击和阻挠，果断地取消这“柜仓”之害。
此后的日子里，高邑知县晋承命、获鹿知县任光统陪同王国在真定、高邑—带深入民间，实地察访。听了当地百姓字字血、声声泪的控诉，证明南星反映的“投柜”“社仓”之害果然属实。在回保定的途中，又随机抽查了几个县，情况和高邑类似，就上报取消“柜、仓”制度的公文。内阁看了这有理有据的改革方案，批准在直隶六府实行。
皇上公文所到之处，那些乡官、税官和地主恶霸们虽然对这项决定非常恼火，但也无可奈何。百姓们掀去了压在心头上的大山，无不拍手称快。
中秋节那天，百姓们从十里八乡赶来，给南星送来了红枣、花生、葡萄、梨和其他土特产，感谢他仗义执言，为乡亲们铲除了“柜仓”两大祸害。大家纷纷表示，要将他的功德讲给子子孙孙听，永远不忘他对家乡父老的一片深情。
南星收养的学生小马整的爷爷死了。这回，小马整彻底成了孤儿。他父母早亡，长期与爷爷相依为命。爷爷一死，他觉得没了依靠，哭得死去活来。南星看着这苦命的孩子，心中也很凄楚。
他慢慢劝住了马整，然后说“马整，你也不要过分伤心，哭坏了身体还怎么上学。往后你就把这儿当作你的家吧。”
小马整跪下就给南星磕头。
南星把冯、李二夫人叫到跟前，详细地交待了照顾小马整衣食住行方面的事。另外，小马整上乡学、县学的学费要及时交纳。二夫人点头称是。
转眼，南星休闲在家已经2 o年了。别的乡官在休闲期间，购房置地．倒买倒卖，投机钻营，包揽词讼。还有的仗势胡作非为，鱼肉百姓。
而南星在家，只是潜心研究学问，课子授徒，四处讲学，家境毫无起色，还是原先那几十亩薄田。虽然全家过得很清贫，但南星始终乐观自适，心情开朗。故旧好友知他生活困窘，就想法给他帮点忙，也能增加点收入。但是，南星一律婉言谢绝。
一日，他接到王国一封书信。信中说高邑县学破旧，府衙想拨一笔银两重建，打算请他帮忙。话说得很委婉、恳切。南星看完书信，知道王巡抚知他家贫寒，如果专门拿钱资助，南星肯定不会接受，有意变着法子救济他点钱财。他很理解王巡抚的一片苦心。他微微一笑，提笔写了一封回信，感谢了王巡抚的一片好意，以“不善此类事”为由谢绝。
二位夫人跟南星过着极其简朴的生活，倒也安贫乐道，毫无怨言。但见丈夫一再拒绝朋友故旧的一片好意，心中十分不解。
一日，李夫人踱进芳茹园，同他说了一会儿闲话后问道“老爷，自从你回乡以来，已经2o年有余。你一门心思读书、讲学、授徒，对家事不管不问。咱全部的家产也不过那几十亩薄田，可你这几年收了广微、马整两个孩子，吃、住、上学一切费用都包了下来，家庭开支日见增多。可收入呢，一点也没增加。这样下去，全家的吃、穿、用都受到了影响。当然，不义之财咱分文不取，咱不偷、不抢、不敲诈百姓。可王巡抚托你重建县学，分明是让你帮忙筹划一下，肯定有一部分报酬。你可好，一口回绝，实在让家人没有办法。”
说完李氏重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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